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头。
倌倌刚出韩府不远,迎头便撞上去韩府寻她的任道萱,这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对她和柳时明以及韩暮复杂的三角恋情表示出极大的热忱,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完全忽略了她这个刚受情殇的当事人的心情。
青枝不住朝任道萱眨眼睛,任道萱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话匣子,提起了正事:“表姐,你要去哪”
倌倌被任道萱吵得的头懵,正想找个理由堵住这姑娘的嘴,受不了任道萱呱燥的青枝抢先答道:“去南京找那该死的负心汉韩暮!”
“.......”倌倌。
得了。
有青枝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刚消停任道萱眸色一亮,立马进入八卦状态,倌倌端正坐好正要迎接任道萱新一轮的追问时,任道萱却惊疑的“咦”了一声,“韩暮去南京,我哥要去,柳表哥也要去........表姐,他们三个是相约好去南京打架争抢你吗”
“........”
这姑娘的想法一向优秀的令人无可挑剔!倌倌无奈的扶额正要说:“不是!”任道萱眼眸又是一转,极其兴奋道:“我也要和表姐一起去南京!”
看来她这是要把八卦从脑子里贯彻到行动上了。
最后不知任道萱怎么回任府说的,任道非竟破天荒的带上任道萱和她,青枝几人上路去南京。
因去南京路途遥远,任道非为她们三人雇了一辆马车,马车远远的坠在锦衣卫后面,安全自是不必多说,只不过.......和任道非,柳时明同行,倌倌说不出的不自在。
幸好夜里投宿客栈后,几人各回各房休息彼此碰不到面,倌倌才放松了些。倒并不是因她和柳时明的旧情令她放不开,而是自进客栈后,走到她前头的任道非时不时的回头直勾勾盯着她,令她遍体生寒。
“小姐,您为何要跟任公子一起上路”青枝瞧出她的担忧,为她拔去头上珠钗,轻愁的问。
“你想被匪寇抓走做压寨夫人”倌倌不置可否,轻笑着调侃她。
去南京路途漫漫,匪寇横行,以小姐姿色若被坏人掳了去,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有锦衣卫开路便能省却很多麻烦。听出倌倌话外之音的青枝,宓穆脸通红:“可.....跟着任公子好像也不安全呐。”
任道非侵略意味的眼神巡视在小姐身上,想当看不见都难。
倌倌收起轻笑,安抚青枝道:“不是还有道萱妹妹吗只要这几日有她陪着我们,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若路上任道非见色起意,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也不敢明目张胆把她怎么样。这也是她敢和任道非同行的缘由。
提起任道萱,青枝禁不住一恼:“可任小姐方才被任公子支走去楼下厢房睡了,若夜里万一任公子轻薄您........”
“不是还有你吗”见青枝吓得战战兢兢的,倌倌好笑的斜睨她一眼。
“养兵千里用兵一时,是时候该你一展身手恶斗色棍了。”
“小姐竟爱取笑青枝!”被倌倌取笑的青枝,闹个大红脸。
她心中不安顿消,似想到什么快步走到床榻旁,将白日在集市里买的匕首藏在袖口里,面色变得凝重:“小姐放心吧,有青枝在,我绝不让小姐受丝毫委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不过如此了,倌倌脑中浮现出她爹入狱后,亲戚落井下石的百种丑态,心中微恸,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白日韩暮劝慰她的一番话。
“......在最惨淡的日子,道尽途殚也没有甚么,只因前方还有更多荆棘等着你,不会等你重拾心态后便会变弱或者消失,你要做的便是荣辱不惊,得意时莫骄傲,失意时莫气馁,勇往直前......”
心想:她已一无所有了,便没什么再怕的了,只能逆境而上,不是吗
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门外忽传来轻微的叩声:“表妹你睡了吗”
是任道非压低嗓子的声音。
“......”倌倌。
这逆境也来的太快了些吧青枝这乌鸦嘴!!!
青枝面露讪讪,攥紧手里匕首就要去开门,一副要和任道非拼了的架势。
倌倌立马将青枝手中的匕首夺过来藏于袖口,示意她别妄动,这才朝门口拔高了音道:“倌倌已睡下了,表哥若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倌倌吧。”
倌倌嗓音本就娇俏尖细,再一拔高音,霎时穿透房门惊动了走廊两侧厢房内住的人。
只闻门外响起一阵吱吱呀呀的的开门声。
却是有好奇的住客闻声探头看向这边。
霎时,被各异的目光盯着的任道非,饶是面上镇定如常,心里也无端暗恼。
美色与他,他向来克制,今日柳时明替他游说不成,他心有不甘,本想着明日再找机会问她,可一躺在榻上,脑中便不自觉浮现她的音形相貌,他如魔怔了般,半夜偷偷背着所有人来寻倌倌,这伏低做小的姿态令他心惊,可偏生倌倌似乎并不愿见他。
他冷睨那些人一眼,令他们不要多事后,耐着为数不多的性子强制道:“我有几句话和表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