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的时候,大家已经换了新话题。
女演员悻悻地看了南佳恩一眼,没吭声。
方岳给南佳恩递了一杯酸奶,示好地说了几句话,才缓解了周遭的气氛。
她嗦了几口酸奶,顿时觉得心情非常沮丧。
这一个多礼拜,她的心情都好不起来。即便是完成了两天大汗淋漓的真人秀节目录制,她的身体很疲惫,可心里却还像是压着什么似的。
顾以舟已经这么多天没回家了,那天他的小助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说出了急事,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
等等……他有什么急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南佳恩气呼呼地喝完了酸奶,把酸奶盒子拧成了一团。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搭话的是参加今天真人秀的男嘉宾,刚出道没多久,没什么名气。真名叫什么她没印象,只知道大家都喊他colin。
南佳恩望了她一眼,低声道:“没有呢……我有点累。”
colin笑眯眯地看着她手中被捏得不成样子的酸奶盒,道:“要不要换一盒”
“喝饱了……”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colin道。
“好。”南佳恩拿出手机,给他扫二维码。
然后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都没有顾以舟的联系方式。要是她有联系方式的话……直接问他出了什么事不就好了。
南佳恩随手翻了一下他的朋友圈,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哎……这不是那天的那个小助理吗!
南佳恩指着屏幕上的人,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colin愣了愣:“啊,是我朋友。怎么你们见过吗”
“他是在研究院工作吗”南佳恩问。
“是呀。”colin点点头,道,“哦对了,他今天刚好也在这里吃饭来着,我刚才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他了。”
他在这吃饭那是不是说……顾以舟有可能也在这里
她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愚蠢又刺激的想法。
南佳恩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于晓曼探究的眼光投射过来,南佳恩心里一虚,面上微微一笑,故作冷静地走出了日料店的包间。
这家日料店的口味不错,但是价格实在是虚高,所以生意一般,人不算多。
进门要套上鞋套或是换拖鞋,以保证整个店的干净整洁,南佳恩进来的时候换了拖鞋,走在一楼走廊的木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方便作案。
她戴着一次性口罩,鸭舌帽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眼珠子转了几圈,并没有在一楼的大厅发现朱麟的身影。
不在一楼的大厅区,那就是在二楼的包厢区了。
可是二楼大大小小的包厢有十多个,她总不能一个一个地拉开门偷窥一遍吧。
南佳恩叹了口气,走到二楼的水池前把手洗了一遍。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第一,顾以舟又不一定和朱麟一起在这里吃饭;第二,就算顾以舟在这里,她见到了他,又能怎么样。
她无非就是好奇上一次朱麟口中的那件急事究竟是什么,紧急到他这么多天都没回家……
南佳恩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很八婆。
管那个人的破事干嘛!
她暗笑自己莫名其妙,转过身准备回去,忽然听到右手边的包厢里面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好像有人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顾以舟!我是这么的信任你,把制药厂研究院项目一组的事情交给你全权负责,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告诉我这个药生产不了!”
南佳恩陡然一惊,听到顾以舟的名字,她停下了脚步。
“张总,临床实验没有成功,这个药不能产。”
是顾以舟的声音。
“你知道这个项目我投了多少钱吗!你把这个项目搞砸了,你赔得起吗!”
“张总,这种病到目前为止本来就不存在有可以快速根治的特效药。”
张总怒道:“你做不了你直说啊!我大老远把你从美国请回来,是来听你说‘做不了’的吗”
“不是做不了,张总,医学领域存在奇迹。但是,任何药物的研发都需要漫长的过程,您从来都不曾说过,您要我在四个月之内完成任务。”
顾以舟不卑不亢,声音很平静。
“这件事不能怪顾博士……”朱麟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我现在不管责任是谁的。”张总道,“我现在就想问,这个损失谁来赔”
顾以舟沉默了。
研发药物……应该要花上很大一笔钱吧,南佳恩想。
虽然她不在医药圈里面混,但关于这方面的电影电视作品她还是看过的,前期药企要投入大量的成本,而且研发一种新的药物真的需要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三个月之内就完成
四个月就研发完成的药怎么可能流入市场太可笑了吧!
这么想来,她至少比那个姓张的什么狗屁老总有文化的多了吧。
朱麟道:“张总……您刚从国外回来,您先歇歇,顾博士一定会想办法……”
“没有办法。”顾以舟的声音很冷,“上周,临床实验出了问题,也就是说这个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走向市场,它根本就通过不了质量检测。后续需要的时间比四个月要漫长的多。”
南佳恩心里一沉。
上周……应该就是朱麟来找顾以舟说有急事的那天吧。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次临床实验中不就出了一次问题吗那只是个意外!稍加调整拿去质检不就行了”
“那不是意外,质检不可能通过的。”
张总彻底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