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望过卢娜,但是如果知道后果是那样让我不忍直视和怯懦我就不会去自讨苦吃地踏足那个地牢。
就好像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把我和卢娜他们划开界限。
因为当时我开心地想把一些小糕点拿给卢娜尝尝,但是在走到地牢的时候发现没法均分,总共四块蛋糕---
而这里有几十个人。
我端着小蛋糕觉得浑身发凉,看着这些或是面熟或是不认识的人把恶意打量的目光凝在我身上。我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广播中那些失踪的巫师去了哪里,但是我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伊芙,你好。”卢娜还是云淡风轻,好像别人对我的打量根本威胁不到我们的情感一样,她接近银色的头发疏于打理有些潦草,但还是笑得很自在。
“你好,卢娜,奥利凡德先生。”我隔着一道门栏把其中两块蛋糕递过去,卢娜伸出白净的手接过我的蛋糕并且很从容地微笑道谢。
但是那一堆有点面熟的人对我并不友好,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袍子太有食死徒的特点。其中一些熟人看待我的神情就好比看待什么恶心的东西,说起来有点好像,明明落魄的是他们,但是在他们眼中我好像落魄成了过街老鼠。
但我还是不要命地把另外两个蛋糕递过去,毕竟我的脸皮厚成了沙发垫。
我对着面熟的两个赫夫帕夫尴尬地笑了笑:“刚出炉的小蛋糕。”
这些巫师都有点戒备地看着我,包括以前我认识的那些同学,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可是我真的没有去整容过!
气氛尴尬冷峻得好比丧礼现场,让我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堆野狗,而那对野狗随时准备咬掉我的手。这个认知让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但是很快我还是递了出去,露出了赫夫帕夫式的笑容:“很好吃的。”
随后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补缀道:“很安全的,没毒。”
气氛还是尴尬,我觉得举着小蛋糕的手都快僵掉了,但是那两个小蛋糕还是孤零零地搭在我手掌上,像极了我现在孤零零又不安的内心活动。
“不用你假好心!”一片寂静中终于有人嘟囔了起来,声音微弱却好比是投掷到平静湖面上的一块大石头,有点搅乱了我的内心。
有些东西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出现了。
“我真恶心你,伊芙.鲁斯!”一个格兰芬多的女孩子冲我抬起头,她红色的头发非常杂乱地贴在脸上,眸子里全是对我的讨厌。
“嘿,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赫夫帕夫吗”和我同年级的一个巫师对我喊道,他的言语充满了赫夫帕夫式的直截了当戳人心肺。
“我... ...”我抬眸看向他们,但是很快就无法再和他们对视,因为大家的目光就好比我是一个叛徒一个懦夫一个欺骗者。
我张了张嘴,但是层出不穷的恶毒语言都在我耳边不断响起---
“蛋糕很好吃,谢谢你,伊芙。”
最后卢娜那种空灵的声音响起在地牢里,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虽然大家还是骂骂咧咧,但是都把目光汇集到了卢娜身上,我转头的刹那看到卢娜正微笑着品尝那个小蛋糕。
她冲我扬起了善意的笑容,就好像是天使一样。
“谢谢,卢娜。”
我知道她是在帮助我,但是这种帮助真是让我觉得有点愧疚得可以。显然那些别的巫师不可能因为卢娜的一番动作而对我排除警惕,他们都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哪怕其中一些巫师看着蛋糕的时候已经在吞咽口水。
某种压抑的气氛促使我直接把蛋糕放置到地牢里,一种不被理解不被原谅的委屈充斥胸膛。
我本来就不是圣母,所以再呆下去就他妈的是犯贱。
“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几乎是僵着脸在说话,此时的微笑一定像是注射了过多玻尿酸一样,“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还健在。”
我知道自己的表达方法有点诡异,但是最终我还是逃离了这个地牢。被冤枉被咒骂无法使我痛苦流涕,但是心情无端有点沉重起来。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我自认为自己只是爱惜生命,为什么会被鄙夷成那样
我不想去那个地牢了。
走在楼梯上的我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刚刚简直自讨没趣,想到这里不由动作慢了下来,直到我看到脚下的阴影被另一层阴影覆盖住,才惊讶地抬起头。
“其实我刚刚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正在发呆的鲁斯小姐推下楼梯。”斯内普教授就站在我前面两格的台阶上,他还是蜡黄的脸色和硕大的鹰钩鼻,冷冷的语调和送丧的语气,带着经典的吐槽毒舌。
要知道在马尔福庄园,他可是稀客。
“你的走路姿势慢得像巨怪。”
就好像我们都或多或少变好看了变蠢了变丑了,而他还是不偏不倚地老样子。这个认知使我放松地笑了出来:“斯内普教授。”
他还是那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扬了扬他的大鼻子,但是我觉得这一幕该死的亲切起来,他不那么友善地点了点头。反而和我并肩走上了楼梯,这个又高又瘦不善言辞的教授走在我的身边,给予了我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在走廊的时候,有不少食死徒经过了我们,都点头示意。后来我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希望你不要问出一些愚蠢的问题来贬低赫夫帕夫为数不多的智慧了。”他冷冰冰地说道,但是并没有拒绝我的提问。
可是我就是赫夫帕夫啊,我有点无奈地摸索记忆,毕竟当时斯内普教授是真的对邓布利多使用了阿瓦达索命,虽然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是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就好像以前上课被他逮住小辫子一样:“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