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铺垫过了还这么大的反应……金九龄心里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鼻子,他也是能理解花满楼的感受的,所以才特意提前了好久去给花满楼提个醒,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时失态,还请见谅。”花满楼勉强笑笑,也想起了去年金九龄特意寻来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虽然脸上仍少了血色,看着却镇定了许多。
苏幕遮的脸色也跟着好了一些,握紧花满楼的手靠在他身边,轻声问道:“还好”
花满楼对他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虽说心里头对此有过准备,但是骤然面对这种情况,还是难免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像是被重锤狠狠敲过,闷闷得疼痛。
于是苏幕遮低头蹭了蹭他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把他拢进怀里。
另一边,金九龄转着扇子三言两语激将法激得陆小凤主动应承下了这件事,非但拿着绣花大盗留下的红缎子去找人帮忙,还支使着他和花满楼一起去找绣花大盗的几个受害者查访。
――他知道这件事情花满楼说什么也是不会愿意置身事外的,那就干脆把他拉进来,多个人多份力量。
金九龄问道:“你拿这缎子去找谁,我可就这么一块。”
陆小凤道:“我要去找一条母老虎。”
金九龄了然笑道:“母老虎虽然是最漂亮的那条,却也是最凶的那条,你要小心别被咬了才是。”
“你放心,他一定会小心的。”花满楼道。
“为何”金九龄问道,满脸揶揄。
“因为他已经被咬过好几口了。”花满楼说道。
“原来如此。”金九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陆小凤的肩膀,“被咬几口没事,别被咬掉了耳朵就好。”
陆小凤捋捋自己的小胡子,叹道:“我怎么就交了你们这群促狭的朋友,识人不清啊识人不清。”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走了出去,留在禅房里的几人皆是满脸笑意,谁让陆小凤走得那么快,未免太过迫不及待了些。
不过也正常,薛冰同他闹了好久的别扭,眼下有个正好的机会哄美人开心,岂不是正中下怀,他又安能不迫不及待。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木道人感慨道。
“但愿下次见到他,他的耳朵还在。”金九龄喃喃道,心里松了口气,薛冰作为红鞋子的八妹这些年也干了不少折腾人的事,六扇门的案底厚厚一摞,不过是忌惮着神针山庄在江湖上极好的名声,又怕打草惊蛇,这才一直没有动她。
现在有了陆小凤兴高采烈的去引蛇出洞,他也就不愁抓不住现行了。
人赃并获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啊。
陆小凤跑了,金九龄厚着脸皮蹭上来苏幕遮的青布小马车,驾车的仍是那个擅长装聋作哑的下属,对着车里多了个人,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马鞭一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苏幕遮瞪着他,咬牙道:“金捕头没有马吗”
“马是有的,可惜来此山高路长,我也就不忍心让它再奔波劳碌。”金九龄说道,“而且你我是什么关系,厚颜蹭上一蹭也是无碍的。”
苏幕遮说道:“我跟你不熟。”他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花满楼甚至能想到青年咬牙切齿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委屈样子,禁不住微微笑起来。
“左右金捕头与我等顺路,带一程也无妨。”他拍拍苏幕遮的脑袋温声道。
苏幕遮哼了一声,垂着眼伸手把玩花满楼腰间的玉牌。
初始时被还回来的玉牌,还是被他挂在了花满楼身上。
金九龄说道:“若是可以,我可真不愿意你掺和进来。”
花满楼道:“你若是真不想我掺和进来,一开始就不会同我讲这件事了。”
“我之所以同你讲……”金九龄神色复杂,淡淡道,“是因为花满庭要你帮忙。他要你看望完那几个人之后,和我一起去南王府上做客。”
“不请自来的可不是客人。”花满楼道。
“自是请的。”金九龄道,“南王的宠妾公孙氏生辰,南王为她大宴七天,请柬发了几百张,花大人抽不开身,只得委托你去才不至于拂了南王的面子。”
“能吃顿好的我可是求之不得。”花满楼笑道,他当然知道自己去南王府绝对不只那么简单的理由,不过他相信自家哥哥的谋划,轻举妄动只会全盘皆输,金九龄既然遮遮掩掩便说明此事牵连极广,聪明如他也就不问不说,安心顺着他们的谋划走。
苏幕遮抬抬眸子看了一眼金九龄,什么也没说。
不就是南王要谋反的事情吗,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等没人了就讲给花满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