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依人,在水之濉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b。
卖唱歌女清脆的嗓音在唱着诗经里《蒹葭》。
铃铛儿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小邪神席慕,看他眯着眼睛听曲十分惬意的样子,那张脸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越看越觉得象其他船客一样色迷迷,越看越觉得可恶。
重重哼了一声,起身走到船头去。
席慕斜眼看见那个背影带走一地清脆的铃响,微微一笑。
走到船头,迎面热风吹来,似乎有稻花香气,铃铛儿笑自己痴傻,才几月啊,不过是七月初,哪里来的稻花香一上长江就以为能闻到两岸稻花飘香了么
长江,滚滚长江东逝水,江水东流,流到遇见蓝大哥和北固哥哥的秦淮河,蓝大哥还好么北固哥哥的马车又走到哪里了呢如果没有发生白家的事,如果他们没有去参加什么白大侠的喜宴,现在蓝大哥和北固哥哥该带着我上街去过乞巧节了吧,我的兔子花灯,一定是最好看的吧
我的兔子花灯呢居然忘记放在哪里了,居然忘记取了。
北固哥哥,或者该说北扈郡王爷,南京一别,他或许就不再是我的北固哥哥了。
铃铛儿感觉着船一直溯水西行,不由又有点懊恼,有点懊悔。二哥哥问我要去哪里玩的时候,我怎么鬼使神差地说了湖广呢都怪二哥哥不好,为什么要告诉我,北固哥哥年前就要和湖广布政使之女成亲,害我就记下了个湖广。我要是说去浙江多好呀,现在我就不用坐在这船上发闷,在苏杭过乞巧节多好啊。
“哎呀呀,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一个懒洋洋的音调在身边响起,不用看,除了那根烂木头没有别人。
白过去一眼道:“烂木头,夹棍子带棒子,说谁呢”
席慕似笑非笑,看看这个才到自己前胸高的小个子,懒洋洋地说:“说一只小铃铛儿呀,瞧瞧这小脸,明明长了张只会笑的小嘴儿,非要拧出张麻花脸来,难看至极,真让人担心啊,会不会未老先衰――”
铃铛儿一怒,抓起他一只胳膊就是一口咬去,这烂木头真坏。自己在哪里不是游刃有余,长袖善舞如鱼得水,偏偏这根烂木头,明明比自己大好几岁,却一点都没点护着让着的意思,老是这个调调,真叫人讨厌。还老是那样斜着眼瞧人,真不该叫小邪神,该叫斜眼儿神。
席慕抽回自己被虐待的胳膊,也不看有没有伤,闲闲的说:“愁什么呢,老实招了吧,假小孩。”
铃铛儿眼一瞪:“人家就是小孩好不好,什么假小孩,你不过是嫉妒我聪明可爱伶俐!也难怪,你们席家就你这么个儿子,你爹娘又只顾着赚钱,没家庭温暖的人!还有还有,没事把武功练那么好,把童年都练没了,当然没什么童真。”
“啧啧,小嘴说得还挺有劲的,不愁了啊,也不知道刚才是哪家的孩子,脑袋耷拉着象斗败的公――额,母鸡。”
另一边胳膊立即又遭了一口罪,哎呀呀。
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瓜子,用力揉揉:“说吧,愁什么呢。你这张小嘴,平时一到我面前就跟倒豆子似的,今天还装什么淑女害什么羞呀,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底细么”
铃铛儿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入他怀中,呢喃道:“烂木头,我想一个人了。可惜你不认得他,不然也帮我想想,我该不该想他。”
“谁呀”朱北固么
“他是北扈郡王,长得挺好看的。”声音越来越低。
席慕眉角动了一动,有点不满:“你知不知道,对我说别人好看,是一种挑衅还有比我好看的人”
狗嘴又咬人了,不过没咬着肉,还好还好,还好是男人,练的一身纠结的肌肉,要是女人就要被咬着胸脯了......
“烂木头,你就长了张好脸,除了这张脸你还有啥张狂吧啊,张狂。再过两年我长大了,你还能比我好看”
席慕微微一笑:“你是要说那个人,还是准备要说我说我我就走人了,我的传说太多,不爱听了。”
铃铛儿抬头,尖尖的下巴顶在他前胸不满地说:“你再不正经,我就说不出了。”
见他撇了撇嘴不说话,才埋下头低低地说:“我还以为我长大了,情窦初开,喜欢上那个人了。结果还没闹明白,那人就走掉了。”又抬头抱怨道:“都怪你,没事拿什么九九八十一来刁难我,乖乖答应娶我做老婆,我还用烦恼吗!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