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错拉,不是六溪,是五溪!”
“哦,五溪吗好,五溪就五溪。寻阳五溪水,沿洄直入巫山里,胜境由来人共传,君到南中自称美。送君别有八月秋,飒飒芦花复益愁。日暮长江空自流,云帆望远不相见――”子可继续大声背诗。
子蒙又大声指错:“哥,反啦反啦!”
子可粗着脖子怒道:“什么反了,怎么反了!”
“最后两句反啦,应该是――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子蒙立即大声纠正。
子可嚷嚷:“怎么可能我能把这顺序记错夜猫儿你来说说,我有没有错!”
夜猫儿坐在船那一头大声说:“别――问――我!我――没――读过――书――不懂――念诗诗诗――”
席慕和铃铛儿捧腹大笑。
这三个耍宝的家伙,已经喊了一天的诗了,不是念诗,是喊诗。喊得很大声,只怕江上的人听不到。
没错,他们就是想江上的人都听到,想被人注意,想引起江上草寇匪人的注意。
子可见弟弟刚才指正他,很不高兴,很不服气,大声喊:“你嫌我念得不好,你来――”
子蒙大咧咧喊道:“我来就我来!我不念,我唱――”
“行行行,你唱你唱――”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你停停,停停――不待拾人口水的,前几天才听人唱过,换个别的,是我兄弟吗,这么没个性――”
铃铛儿抱着肚子笑得滚到席慕怀里,直喊:“哎呦木头,我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席慕扶着脑袋只觉得头疼,以后江湖上会不会多一对神经病双胞胎啊,千万别说是我认识的。
老七子蒙受了这番抢白也不高兴:“谁没个性啦,换个就换个,哥哥我除了比你晚生半个时辰,其他都比你强,歌也不是只会一首,你听着了――哥哥给你现编一首《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嗨呦!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衮衮来――嗨呦!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嗨呦!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嗨呦!嗨呦!嗨呦――”
一首好好的杜甫词,被他编上乱七八糟的音调唱出来不说,还自己加上这么多嗨呦!一连串嗨呦把船上的人都笑翻了。小邪神席慕终于受不了了,对铃铛儿悄声说:“回头下了地儿就把你这两个宝贝哥哥甩了吧,不待这样丢人的。”
铃铛儿咯咯笑个不停,一身金铃纷乱作响,眉眼眯在一处已经没缝儿了,道:“我不认识他们,你别说给我听。”
席慕恼得揪她鼻子。
“畏途随长江――呦嘿!渡口下绝岸――呦嘿!差池上舟楫――呦嘿!杳窕入云汉――呦嘿!”
子蒙新一轮的轰炸又开始了,只是“嗨呦!”换成了“呦嘿!”
铃铛儿抱头痛苦地:“坏人大哥们快出来吧,不然我七哥哥就要把我们都唱死了......”
这回轮到席慕指着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