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那是块破碎残缺的木板块,依稀辨出一个大半个字形来,是个缺了右边下面小半的“恩”字!
何捕头立即递到许嫦面前急切地问道:“许大小姐,你快看看认不认得这个,是不是那牌位的一部分!”
许嫦细细一看,有点慌张有点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象、是......”
铃铛儿闻言惊讶地说道:“这既是白公子义父的牌位,怎么竟会成这样了那日见白公子还紧张得很啊他人又到哪里去了”
何捕头脸色又是一变,似乎十分焦躁,口气也不太好起来,微愠地问道:“刘当家,这又是怎么回事您也是知道规矩的,这位白公子经历过许府一双人命案,又在许府火灾当日出现过,我是敬着您的身份才放心让他留在你们凤凰会馆,但可是要随传随到的,怎么今日竟不见了”
见何捕头脸黑黑的,刘务功脸面也有点挂不住,怒气冲冲地向那下人喝问道:“你来请白公子时,他确实在屋内!”
下人躬身不断点头保证说是。
刘务功脸色又沉了沉,立即命令道:“你将当时的原话再说一遍。”
下人回忆了一下,诚惶诚恐地回禀着:“回当家的,小人一到这儿,先扣了门,轻声喊了声白公子,见没有人应,又提了声音再喊了两声,白公子应了声,似乎确实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应声也有气无力的。小人说,白公子,府衙的何捕头大人来了,刘当家差小人来请您过去,还请白公子务必将证物带去交何捕头过目验看。小人开始怕得罪了白公子,后来一想,捕头大人要看的东西必定是紧要得很的,便不敢避讳隐瞒,又补充说了一句,证物就是您从许府带回来的那个牌位。之后小人候了片刻,才听见白公子有点迷糊的声音,白公子或许是怕没听清小人的话,问小人道,牌位从许府带回来的牌位小人又应了一遍,白公子声音带了点力气,也高了些,说,一会我便过去。之后小人又在门外候了许久,听不见屋内动静,小人喊了几遍也没见有反应,便做了后来的反应。”
铃铛儿急忙问道:“当时你可有听见什么声响难道是有贼人闯来将白公子这么个大活人挟持了去不成”
下人抹了抹额头的汗,连连摇头说:“小人不曾察觉,若是发现有什么危险,小人早就大声喊叫了。”
铃铛儿看了一眼何捕头,见他脸色越来越不耐,心里暗笑,十分认真地对刘务功说道:“叔叔,白公子昨夜淋了雨,身子虚弱,又能独自跑到哪里去呢现下咱们都不知道白公子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之前白公子还提过要去九江追查他义父遇害的事呢,断不该这么平白无故就不见了去。依侄女看啊,恐怕咱们得多报个失踪案,托何捕头待为寻找白公子才是。”
刘务功象是得了提醒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立即转向何捕头拱手道:“何捕头,我这个侄女说得在理,只怕要烦劳您多担待一回,帮我们寻人了。”言行举止好不诚恳。
何捕头一怔,神色变得更复杂,似乎沉吟过后下了决心一般,大手一挥说:“既然如此,何某现在就立即回衙门去立案,刘当家,何某就此别过,不必送了。”话一说完就急匆匆地带着几个跟班迈着疾步走了。
许嫦和李刚面面相觑,那昨夜这案子是个什么意思,何捕头也不表个态就走了
刘务功拍拍李刚嘱咐道:“暂时没什么事了,你陪许姑娘去休息一会,再看看小许方如何了,其他事情有刘叔在,不必担忧,去吧。”
两个年轻人虽然不大明白,对这位长辈却是极其敬重的,只好迷迷糊糊的回自己院子去。他们才走远,刚才弯腰躬身得十分辛苦的下人才站直了身子,抹了抹头上的大汗。
铃铛儿嘻嘻一笑,夸道:“大哥演得真是太好啦,这冷汗冒得跟真的一样,厉害,何捕头也看不出来咧!”
才抹完汗的下人脸色微赧,哭笑不得地看这刘务功。刘务功苦笑骂道:“你个胡闹丫头,他那是真的冷汗,怕演得不如你的意露了破绽,紧张着呢。”
铃铛儿又嘿嘿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拎了个小包袱走出来。
刘务功叹了口气,看她孩子一样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叮嘱道:“这一会可要认真小心了,刘大叔远水救不上近火,可帮不了你们了,到了江西,又什么事情就照着我o你们说的去找你袁爷爷。”
铃铛儿乖乖地点着头,刘务功又叹气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不会去的,怕o袁爷爷添烦恼。可你们几个毕竟还是年轻的孩子,武功好也不一定能避祸事,不要总逞强。”
刘大叔这么语重心长的关切嘱咐,听得铃铛儿眼圈都要红了,勉强忍了忍,笑眯眯地说:“刘大叔,您再这么说下去,人家就要忍不住想哭啦,人家都是大姑娘了,在大叔面前掉眼泪多难为情啊!”
刘务功嗔怪地说:“再怎么大在大叔这还不是个孩子说胡话,你这丫头也是爱逞强的,竟让他们两人先走了。路上可别出什么乱子,我这担心得呀,怕要睡不着觉!”
铃铛儿一把抱住刘大叔的胳膊,嘻嘻一笑道:“大叔您又不是不知道,白云山那实心眼的家伙,要是木头不在一边看着他,他准要自己跑了,怕连累我们呢。我一个姑娘家,出门上街才不引人注意,您尽管放心就是。我这么机灵,会随机应变的嘛,只要和木头他们碰上头就不怕了。大叔您看,我都这么大的丫头了不是”
说着还俏皮地在刘大叔面前蝴蝶一般转了一圈,要他看仔细了好放心。刘务功被她逗笑,知道她是为了让长辈开怀,只好舒展了阴郁点点头。
铃铛儿又嘿嘿一笑,豪气干云地一抱拳,大声喊道:“大叔,那侄女这就去了,您保重!”怕刘大叔牵挂,她一说完就转身翩然而去,头也不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