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妺妩在这风月之事上还真是不嫌累。
那日她不顾陛下的脸色, 自顾自地说出要选驸马后。满堂之上皆是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公主此次回京后竟会如此高调。不过, 也有不少少年郎君心中暗暗欲动, 兴奋的很。
既是公开招选, 那人人便都有机会。
公主不仅有权有势,单单就这美貌, 哪怕是黑灯瞎火的窝在被窝里看, 看一辈子也不嫌腻呀。
还不待云帝加以制止, 公主选驸马的消息便传遍了全京城。但凡是有点权势的年轻郎君们, 都是可着劲儿的往公主府送礼送画卷。
就连凝梅和惜雪, 这两天都收礼收到手软。都是那些年轻郎君们派人来打探公主喜好的。
开始她们还诚惶诚恐不敢收,妺妩听到了她们的抱怨之后,笑笑说
“人家送上门来的,你们随意收着便好。”
凝梅和惜雪才敢放心大胆地收下这些财物, 然后两人兴致勃勃地数着钱, 讨论该去长安城哪块地买个田庄养老。
果然,有钱的日子可真是好呀!
数月之后,一些弯弯的弦月也开始变圆了。马上便是那中秋佳节了。
也到了妺妩原先说的择婿之日。
妺妩看着桌子上堆满了各家送来的奇珍异宝, 提不起丝毫兴趣来。
这些郎君们有的英俊、有的有才华,有的家世好、有的品性高。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 早就兴奋地挑花了眼, 妺妩却兴致寥寥地翻了翻那些画册,便又合上了。
凝梅看着那画卷,有些可惜地说
“公主啊, 刚刚那个李家公子,据说文武双全,殿下都不考虑考虑吗”
妺妩摇了摇头,这些送来画册的大多数命下人送上礼后便走。正儿八经登门拜访的,还真没就没几个。
要么就是拘束礼节,要么就是胆量不足。真是一点劲儿都没有。
毕竟,现在但凡能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陛下和她有些生疏了。若是做了她的驸马,整个家族很有可能得罪陛下。
所以他们大多数的人,是既想讨好她,又不想得罪陛下。
比起那个敢翻她公主府墙头的人,都差远了。
惜雪笑了两声说
“李家公子他连门都没登过,谁知道那画册中是好是坏,奴婢倒是觉得那齐家三公子才是诚意满满呢。”
说起这个齐峰,已经登门三趟了。据说他自从在大殿之上惊鸿一瞥,回去就和魔怔了似的,一定要娶公主为妻。
可他每次上门,都还没等到心心念念的公主美人,就被他家那个老爹又连打带骂抓了回去。
齐太傅一个劲的向公主陪着不是,说自家儿子行为草率鲁莽。妺妩对此不置一词,看得那齐太傅颇为心虚。
年轻的一辈很多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色,可这些老奸巨猾的朝臣们却想得更深。
大晋百年之前曾有一位公主登上了皇位。虽然之后又都是太子继位,可是一这先例既有,朝臣们都会好好思量一番这个公主的意图打算。
即便如此,这些老臣也架不住他们家一些不成器的儿子们,最近都天天哭闹着要上房揭瓦。
吵得厉害的,正如齐家三公子一般,差点把自家老子的房子烧了。
有的权贵之家父亲与儿子闹得鸡飞狗跳,妺妩却也只是在一旁冷着眼看戏而已。
她实在不懂那皇位有什么好,做皇帝的,如果做明君,得每天起早贪黑、心累身累。
若是做着暴君挥霍无度一时,却也总得担心有人会谋朝篡位、起义造反。总而言之就是累的很。
妺妩点好了眉间花钿,望了望镜中那极美近妖的美人。
这世间权力、金钱、皇室,迟早都会变更。惟有绝色之姿,千古流传,亘古不变。
所以,她喜欢的,果然还是只有这美人皮呀。
华灯出彩,今夜三更后便是那中秋佳节。惜雪为她插着发间的金珠发簪,凝梅给她披上那层层叠叠的外罩。
惜雪好奇问道“殿下今日究竟想点哪家郎君做驸马呀奴可真是好奇呢!”
妺妩早就传出话去,中秋节会在百花楼设宴,将从到场的郎君中选出一位,作为自己的夫婿。
今夜的中秋佳节可要比往常热闹上许多倍了。
“就是就是,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入得了公主殿下的眼呀!”
妺妩拿扇敲了她头一下,凝梅笑着躲了躲。妺妩睨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小妮子!”
妺妩想了想,觉得时辰还早,她便对着人说
“一会儿本宫先去趟花巷,逛完了再去百花楼。”
妺妩满意地看到惜雪手中的金簪掉了,凝梅手上的衣带系歪了。她这才勾唇笑了笑。
百花楼对过的茶楼间,孟烨磊和卫泽在一临窗的隔间吃茶喝酒。
孟烨磊敬了杯酒说“兄弟,我可真羡慕你,自由了就是好呀。”
卫泽这几日都没有闲着。
比起上一世,他提前立下了战功,也提前被封了司马大将军。他已有了资本和国公府抗衡。
他先是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自己的家事,早早开府建衙,从卫家中接出了自己饱受委屈的母亲。
他的母亲当年不过是一个婢女,别人都说她天大的本事才上了卫国公的床。
也不过就是有权有势之人贪图一普通女子的美色,逞一时之欢。其间辛酸,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晓。
他上一辈的时候只想着自己要远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长安,杀出一条血路,灭掉匈奴,然后衣锦还乡,气死那个糟老头。
可是这一世,虽灭匈奴之志不变,但是却已有一些东西不同了。
卫泽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忽听得楼下有车马铃声叮当,二人便向那楼下望去。
人头攒动车如流水,皆是宝马香车,下来的也都是一个个精心打扮的玉面郎君,王侯贵胄、翩翩不凡。
孟烨磊撇了一眼底下的人,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这声音之中既是赞叹,又杂了些许幸灾乐祸。
卫泽敲了他一下额头“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你这主意娘里娘气的,真的能行吗”
孟烨磊揉了揉被敲痛的额头,嘿嘿一笑。
他那日落水之后,气的差点没跟这个所谓的好兄弟绝交。
果然是陶瓷兄弟情啊。真是铁打的女人,流水的兄弟。</p>
<strong></strong>他等着瞧着这个兄弟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