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和荣音听了阿力的描述,两个人对视一眼,脸色一片沉然。
他们都猜到了这个孩子是乔氏故意不想要作没的,可猜测是一回事,听阿力这样说完后,心中还是难免惊诧为什么呢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并没有吃太多,洗漱过后上了床,段寒霆见荣音脸色依旧不愉,还在想白天那回事
荣音靠在他怀里,我就是想不通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既然怀了,为什么不要呢不要也罢,为何又非要用这么惨烈的一种方式去结束你知道吗,今天情况如果再危急一些,别说孩子,大人都不一定能保住。乔氏看着挺闷的,果然这种才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她说着,不由苦笑一声。
同为母亲,将心比心,打死她她都干不出这种事。
你啊,就是同理心太重了,看着谁都觉得人家不容易。
段寒霆一句话点出荣音的毛病,又道就像你说的,怀都怀了,那为什么不要呢乔氏虽是个妾室,但也坐上了侧福晋的位子,可别小瞧这侧福晋,醇郡王载正的几位侧福晋,哪个都是正统的八旗子弟,如果大清朝没亡,那个个都是名门贵女。乔氏在荣亲王府是极特殊的存在,谁也不清楚她的来历和身世,醇郡王从东京回来之时,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位侧福晋,而另外两位侧福晋,竟然留在了东京。
听到这里,荣音忽然想到了今天在乔氏身上看到的那个纹身。
她从段寒霆身上爬起来,下去拿起笔来,在宣纸上画了一通,段寒霆凑过去看,这是樱花
对是樱花
荣音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花种,联想到东京才醍醐灌顶地想起来。
段寒霆疑惑地问,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个
荣音放下笔,看着宣纸上的樱花图样,对段寒霆道乔氏身上有个纹身,就是樱花。
段寒霆瞳孔微微一缩。
所以说,醇郡王身边的侧福晋乔氏,并不是汉人,而极有可能是日本人。
隔了几日,醇郡王夫妇真的登门来段家做客了。
段寒霆有些军务没处理完,尚未回来,只有荣音在家,将他们迎进院子,今日阳光正好,段舒岚正在教小七和忆慈画画,写生。
呦,这是在家里作画呢。博尔济吉特氏看到院中景象,惊叹了声。
段舒岚冲醇郡王夫妇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小七和慈儿看着来人,待荣音介绍后,一个叫哥哥嫂嫂,一个唤伯父伯母,礼貌得很。
俩孩子一般大,却是差了一个辈分,也挺逗的。
醇郡王过去逗着小七,博尔济吉特氏则是将慈儿抱了起来,这孩子长得真俊,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荣音笑道这话可别让则诚听见,否则又得吃醋了,他固执地认为女儿长得像他。
博尔济吉特氏哈哈一笑,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少帅是个女儿奴。
慈儿并不认生,甚至有点自来熟,被博尔济吉特氏抱着,摸着她的耳朵好奇地问伯母的耳环真漂亮,怎么会有三个,疼不疼啊
童言无忌,惹的众人都笑了,博尔济吉特氏道这叫squo一耳三钳rsquo,是咱们满人的传统。你喜欢吗,喜欢伯母摘下来送给你。
说着她就要往下摘,荣音刚要拦,就见慈儿摆摆小手道谢谢伯母,不过我妈妈说了,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我也没有耳洞,没有地方戴啊,等我长大了再臭美吧。
一句小大人的话又逗得博尔济吉特氏哈哈大笑,这样可爱聪明又漂亮的孩子,将来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比起慈儿的古灵精怪,段家七少爷则要内敛的多,看着慈儿闹,他就静静地笑,笑完了继续完成手中的画,而他画的,正是荣音昨晚画的那一副,樱花。
醇郡王载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侧头朝荣音的方向看过去。
很显然,她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