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许文岚看看拉长了脸的青年,知道这男人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忙笑道:“沈公了莫恼,我之前真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罗刹人,只是之前在京里时曾远远见过那么一个老罗刹人。听说康熙爷的时候,还有罗刹人的火枪队呢!”
“你从京里来”沈德章怀疑地看她。她说的可不是京片子,而是地道的东北口音。
许文岚倒是坦然:“幼时既来了关外,口音也改了许多。这英语也是当年在京里学的,那些传教的修士,只要有人肯去他们那就热情得很,学英语他们更是乐意教的。”
听许文岚这么说,沈德章倒是信的,看许文岚的眼神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家境想来也是不错,既是如此,又何必自甘坠落,行商贾之事,整天抛头露面呢”
沈德章这样当面劝,是真心劝许文岚悔改,可偏偏许文岚却是瞪了他,恼道:“沈公子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商人怎么就低下了呢是,自古以来就说士农工商,把商排在最末。可若是没有商人互通有无,连通南北东西,您怎么能在这关外还穿这上好的丝绸衫呢京里的人又怎么能吃到关外的人参,穿上关外的貂皮呢”
“这……”被许文岚问住,沈德章皱着眉,答不上来就恼道:“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女人经商就是抛头露面,就是不守妇道了凭什么女子就得困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呢若是男人赚不到钱,难道女人就要呆在家里饿死不成从古自今,有多少女人抛头露面养活了家人的就是那状元,还有不少是女人供出来的呢!”
看沈德章脸越来越长,许文岚不收声,反倒仰头道:“我不只要在咱大清做生意,等过两年我还要往罗刹国走一遭呢!我听说,罗刹国可是女主当政呢!”
“你……不可理喻。”沈德章气得不轻,也不再和许文岚说,转身拂袖而去。
许文岚也不唤他,反倒还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到了第二日,伊万依约而来,许文岚喊了陈英东一起听课,陈英东一开始还叫苦,等听说以后带他一起去罗刹国立刻来了精神。
倒是林明,学了两句,直说绕舌头,怎么也不肯再学:“姑娘莫拉我了,若我真和你去罗刹国,不还有你嘛!难道我这个保镖还能离得了你身边”
白胜文跟着学了半日,见许文岚真的认真学,那劝阻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好,你好好学着,我明个就回黑水去了。下次见可能又有半月十天的了。”
因着府城的大工程,许文岚连年都没好好过成。
这会儿挽着白胜文的胳膊笑道:“也没多久,总不见我也想你啊!啊,对了,大哥,三叔那里……”
“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白胜文没和许文岚说太多,第二日就一个人回了黑水。
回了黑水,白胜文也没见白应福。师爷王文生知道县太爷在府城里受了屈,不免为他报不平,和人喝酒时就露了出去。
都不用一个时辰,孙县丞就知道这个事儿了。
端着酒盅,他直乐:“怪不得回来就把自己闷起来了,原来在府城受了气。也是,白大人年轻气盛,这个年纪可不是最要脸面的”
吃两口下酒菜,孙县丞摇头晃脑道:“有些人啊,或许不能成事,可让他坏事却是再容易不过的。陆七,白应福之前让你做的那些事,你不都留着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