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丞早就和白应福串通好了,哄他说若是说了白胜文,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扯了孙县丞了出来那两人就全完蛋。
通判果然让人传唤白应福上堂,白应福颤着声儿把事儿全推到了白胜文身上。连着酒楼也是白胜文拿钱让他开的。
至于那些欺压百姓之事自然也是白胜文给他搅的腰。
“我大侄子说了,十年寒窗不过就是为了今时今日的威风,若是自家人也不能好好风光一回,读书又有啥用”
一句话气得通判铁青了脸,一直用手指虚点着白胜文,恨道:“有你这样的,真是读书人之耻。”
这句话实在是重了,传出去,白胜文丢了官不说还要让天下文人唾弃。
孙县丞心中暗乐,觉得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可抬头看白胜文竟仍一如既往平静,先是怀疑了下,但很快他自己就打消了那念头,还在心里暗骂:“毛头小子倒能装样,这回看你再装、再装!”
白胜文却是坦然,哪怕堂下外头还有旁观的百姓,他也不曾动容现出个羞愧之色。
通判大人看他那淡然的神情还更恼了,白胜文自个却是淡淡道:“所谓收受贿赂,最大的一桩也不过是为了眼前的这一桩,既是如此,可否请大人看过审讯再说。”
拿眼白扫了眼白胜文,通判大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旁边的孙县丞还好心地帮着他说了心里话。
“白大人难道是要翻案,定那木大发之罪了”这丑话说在前头,你就想反脸无情要改判也是个难。
白胜文笑笑,也不应他,只是转身坐回公案后,拍了惊堂木,把证人一一叫了上来。
孙县丞起先还看得乐呵,觉得白胜文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可越看却越是心虚没底气,连着冷汗都流下来了。
到了这功夫,他也没那个把握了,禁不住去看何捕头,好让心里有个底儿。
可哪知这个时候,何捕头竟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半个眼色都没个孙县丞对。
孙县丞心急如焚,却只能听着、看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到了最后那林九认罪时,他忍不住插嘴喝道:“林九,你莫不是收了钱,竟改了口你一个苦主,有通判大人在此,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回,连通判大人都禁不住盯了他一眼。
这个样子也太心急了些,就算是想把对方拉下马来,可都是斯文人,怎能如此赤膊上阵闹得面红耳赤的。
那林九哆哆嗦嗦的,却哪里还敢撒谎。
木大发占他房基地是事实,可那强抢逼死人命却是假的,当时虽木大发给了他银钱,他心里却仍是不忿。
就和妻子合谋说要卖妻,等木大发买了人过去,她就做个假死,吓木大发一下,诈些钱来。到时候人也回来了,银子也有了。
他妻子还不肯答应,被他又哄又骗地到底还是应了,其他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呢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嘛,有了银子啥没有
林九主意打得好,可哪想到木大发买人回去也没拉进自己的屋,而是让她做着老妈子侍候着自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