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善靠近水榭的时候,修白和他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所以她刚刚能顺利走过来,完全是容羡对她的试探。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会做什么,没想到这蠢货竟以为他死了。
颊边还在发痛,容羡长这么大还没人有胆子敢打他。五指收拢又慢慢张开,容羡背抵在柱子上,他变得温柔时往往是他最可怕的时候,他轻轻开口问阿善:“你觉得我以后该怎么杀你好呢”
容羡想杀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他只是想掐死她,可现在他看着缩在亭角抱膝而蹲的姑娘,微微眯着眸子笑了:“不能让你死的太轻松。”
“在你死之前,我让你去地牢住几天怎么样”
阿善又往口中塞了几口雪,她见过变态的,但没见过变态到和别人商量怎么弄死人家的。
不管容羡有多么想杀她,但现在他都是没办法杀她的,这么想想阿善其实也没那么怕容羡了,她仰着头和他顶嘴:“在我死之前,你还要娶我,等你能杀我的时候,说不定都爱上我了。”
阿善也就过过嘴瘾,她知道男主是女主的,“就算你不爱我,到时候你也是杀妻,干这种缺德事,你就不怕宫里那群大臣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吗”
其实容羡还真不怕,毕竟以后他帮他爹造反成功,他就是太子。
寒风呼啸而过,刚才的大雪纷纷扬扬又密了许多。从刚才阿善开口起,容羡的眸色就越来越浓郁,后来他索性从横栏上坐了起来。
“继续说啊。”容羡身后的墨发因他起身的动作滑落,他身着白衣的样子清绝飘飘宛如谪仙,只可惜他人心肠太坏了。
阿善被冷风一吹,瞬间恢复了清醒。
她病了,病的很厉害,如若不是脑子快被烧糊涂了,她也不会说这种惹怒容羡的话。抽了抽鼻子,阿善乖乖闭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她很识时务的服软:“世子爷,我生病了,现在头晕腿软特别难受……”
阿善耷拉着眼皮,蔫蔫儿的是真没什么精神。垂下脑袋,她原本还想装的再可怜些好让他送自己回侯府,谁知话还没开口,容羡就拉住她的手腕把她狠狠甩了出去。
砰――
就在刚刚阿善站着的位置,赫然出现一支短箭。厚厚的雪地没把阿善摔疼但足够她晕一会儿的了,与此同时几名黑衣人从高墙落下,原本隐在暗处的修白拔剑而出,王府的侍卫也纷纷赶来。
“一个不留。”容羡从亭内踏出,寒意森森的攘搜勰侨捍炭汀k见摔落在雪中的阿善半天不动,只能抬步过去。
“你……有没有人性。”阿善好狼狈,被甩出去时啃了一嘴的雪,头发上也全是雪。
她太过虚弱是没力气爬起来了,本以为容羡良心发现是过来扶她的,谁知道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完全没那个意思。
“抱我起来啊!”阿善要哭了,她抓了抓身下的雪好想打他。
容羡身姿挺拔眉眼清绝,他微微扯唇:“你命令我”
阿善艰难的抬了抬手,换了个语气抽抽搭搭再次开口:“世子爷,求求你抱我起来吧呜呜呜呜,阿善好冷。”但凡有一点办法爬起来,她也不愿意让容羡抱。
她很轻,人娇娇小小身上总是特别温软,在她被容羡捞起来时,她头发上的雪落下,有的还掉在了容羡衣服上。
使出吃奶的劲儿抓住他的衣襟,阿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拼着最后的清醒和他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觉得,把我甩出去和直接抱着我躲开,哪个……更省力更快呢”
白雪上覆盖了一层红,阿善昏迷前没有看到那几名刺客的死相,她只是委屈的想,就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的狗男人,长得再好看她都!不!嫁!
“……”
连续两天的折腾,阿善原本的小风寒硬是被拖成了大病。当她高烧不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时候,容羡处置了几个本该看护阿善的丫鬟,他把她接来王府,有让人给她看病煎药,只可惜丫鬟去煎药时阿善跑了出去,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水……”这次阿善昏迷,容羡有好好守在她的身边,因为此时她还不能死,必须要好好活着。
床上的呼喊微弱,但站在窗边的容羡还是听到了。屋内丫鬟御医加起来近十人,原本这种事并不需要他动手,但考虑到王府内的眼线,于是他只能亲自喂她。
然后,他就被阿善抓住了手腕――
清凉的液体入口,阿善的口干终于缓解了一些。她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迷蒙,身侧有什么东西是冰凉的,她舒服的靠过去,入目一片雪白。
“你是……”
阿善还是不够清醒,她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容羡。模糊中只能看清他的大体轮廓,在容羡低头准备推开她的时候,阿善仰头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你是子佛吗”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容羡动作瞬顿,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位顾二姑娘,竟敢当着自己未来夫君的面,亲昵的喊别的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