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客气,也是有心,若是无心,哪管你生死,哪会来看!”胡氏咬牙道:“我就是怨我爹和我兄弟他们装死,都几天了,还不来看,先前你出事,我慌了神,没想起来,今天倒想起来了,可恨可恶!呜呜呜……以前娘家难,我也帮过他们的,如今你还没死呢,家里还没倒呢,就要划清界限了,咋这么心狠呢……”
说罢哭了起来。
李延亭看她是真可怜又可恨。然而自己的婆娘,他还能咋的。以前他也不是不知道胡氏偷摸着,或是光明正大的拿些银子去给娘家,讨好着娘家的兄弟,父亲,还有子侄之类的。可是又有谁正眼看过大狗子和她呢,李延亭是不去,可是,她的心换回来的,也不是真情。
要是旁人丈人家,李延亭早翻脸了,便是猎户收益再多,也不能这么造的,只是因为不光是丈人家,还是娘的娘家,李延亭这些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眼不见心不烦。
胡老太明里暗里的说过她多少回,她都不听。
这一次自己出事,这婆娘还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呢,哎。便是恨,怕也人家哄几句就又好了……
李延亭觉得胡老太看的透彻啊,要是分了家,家得他当!
胡氏这性子,呵呵,当家必败!
林觅正想进空间呢,高氏进来了,她的眼睛也红红的,林觅看着就叹了一口气,胡老太是人老心不瞎,她呢,却是见识大,所以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娘,衣服做好一套了,娘瞧瞧看这样式可行再试试合不合身,不合再改!”高氏道。
胡老太打开一看,正是翠儿的身量,高氏手巧心灵,那衣服衣襟上,绣了一只青竹,淡雅高贵,比那些花儿朵儿草儿的好看多了。这审美,连林觅都服。
“一会子叫翠儿试试再说,”林觅道:“二狗子三狗子,还有老三,你有什么想说的!”
高氏看了她一眼,道:“我想送二狗子三狗子回娘家我爹那教养,再让爹找家私塾送进去,可是,延治不同意……”
林觅道:“舍不得钱财还是别的!”
“说是李家的儿子,万没有送到外家教养的,”高氏红着眼睛道:“我也知道没理,可我知道娘不是一般人儿,未必会计较,所以才来与娘说这件事,二狗子三狗子这样子下去,我这心里……”
谁不急呐二狗子三狗子是高氏的亲儿子,哪能不急呐!当娘的,天天看着二狗子三狗子这样浪着废掉,哪能不着急!再者说老三那人,一则心疼钱,二则,也是爱面子,三则更是有私心,不同意才是正常的。
林觅起了身,掏了掏,拿出十两银子来递给高氏,高氏心慌惊愕不已,忙摆手道:“娘,儿媳不是跟娘要钱……不是为了这个才说此事的!”
林觅将钱塞进她手里,道:“我说过的话算话,二狗子三狗子上私塾的钱,我出一半,这钱你拿着去用,收拾一下,就送两个娃娃去亲家家里,老三要问,就说我发了话!”
高氏又哭又笑,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泣道:“娘……”哽咽的竟说不出话来。
高氏跟着老三,是真的委屈高氏了。她也知道老三配不上这媳妇,只是这话不好说,毕竟老三是她儿子。
林觅便道:“老三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也是咱们老李家烧高香了,二狗子三狗子虽姓李,可是,若是能沾上高家的门楣,便是他们的造化,我们李家能娶到你啊,就是为了改换门庭的,以后呢,这两个孩子出息了,也是你的福气,你也就有了依靠。”
高氏眼红红的濡沫的看着林觅。
“为了两个娃娃,有些事就别太放在心上,老三要是与你闹,你与我说,我打他……”林觅叹道:“他出身这家里,眼界见识都不如你,你就只当他是个眼皮子浅的,没造化的,千万别放在心上,对二狗子三狗子,他教定要教歪了,你就得多上点心。孩子以后出息,不说与亲家公似的再出个秀才,只说以后会写会算,便是说亲成家立业,都比在地里刨食强!”
高氏哭了,抱着林觅感动的不得了。
林觅拍拍她的后背,道:“好孩子,你的委屈,娘都知道!娘心里有数呢,一日不死,一日便为你作主,放心!”
高氏被她扶了起来,这个婆婆,跟亲娘一般,便是她亲娘在世,估计也是这般的慈祥。高氏动了动唇,到底说不出表孝心的话,但林觅都知道,这孩子心里敬着自己呢。
她拍拍她的手,道:“去吧,只说我发了话,明天就送两个娃娃去高家,要劳亲家公费心了。只是你虽是做女儿的,孩子却不好啃老人的,便是为着你的兄弟姐妹们不多心,也须得把门面做足了,切不可叫亲爱公又费心又费力还费钱,你可安排好了,别叫人说闲话,叫孩子受冷眼。”这是提点她送到外家要给孩子们吃用的钱呢,高氏自然点头,道:“娘,这点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