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兵道依旧开在何天窦家的车库,我们一出车库门包子就叫道:“咱们这的空气真难闻,你看把不该呛的。”我一看,果然见小家伙紧皱眉头,把一对小拳头都高高举起表示抗议,我无奈道:“没办法,习惯了就好了。”我一按钥匙自动门卷下来,“秦朝不也没有这样的门吗”包子不屑道,“我稀罕啊我雇俩人跟这戳着开门不好吗空气就让这门闹坏了!”
说话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库里的兵道已经完全闭合。
接到了我们要回来的消息,我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包子她们家二老联袂前来看孙子,照我的意思明天就要见面天也不早了就不用跑了,四个老人家一起跟我急了,进门先把我数落了一顿这才开始啃孙子,把我和包子在一边看得甚是感慨,我们小时候都没这待遇,这就是隔代亲啊。
包子她妈问包子:“有奶吗”
包子:“……”你别看包子平时大大咧咧,也分场合,当着公公婆婆全家,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也只能是无语了,可我却明白,老年妇女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是百无禁忌的,比如张家媳妇生了孩子,她们往往在去道喜的时候可以不顾场合不顾对象地逮谁问谁“有奶吗”
我见包子哑了,长辈的问题又不能不答,只得道:“有奶,有奶。”
这回四个家长都玩味地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想想也挺别扭,刚想解释一下,包子在我后面神鬼不觉地踹了我一脚……
老会计抱着不该不无骄傲地跟我老爹说:“怎么样老萧,我们家包子这媳妇没白娶吧大胖小子说生就生了。”我老爹矜持道:“其实我和他妈都想要个女孩儿,小子费心呐。”老会计不满道,“这怎么话说的,当年也没见你把小强换个女孩儿。”
我忙解释道:“岳父大人,这就是您冤枉我爸了,当年他还真的差点把我换了一女的,听说那女孩儿就比我小几个月,两家大人几乎就见面了。”
我老爹微笑道:“别说,还真有这事。”
包子她妈问道:“那最后怎么没换呢”
我爹脸一红,颇为扭捏地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最后舍不得了。”
老会计忽然惊道:“咦,巧啊,当年包子刚出生那会我也想把她换个男孩来着,马上就跟那家大人见面了对方又舍不得了……”说到这老项勃然道,“好哇,原来放我鸽子的是你这个老家伙!”我们老少两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同时乐不可支起来,我家老头子笑道,“别生气啊老伙计,当初就算换了小强也就是多叫你20几年爹,现在不一样吗”
老项气道:“不一样!他刚才还替你说话来着!”
我忙辩解道:“这是心理阴影,我闷被子里哭的时候你们谁见了你问我爸我小时候被子里是不是总是湿的”老头气愤道:“你那是尿了!”一说一笑,热闹的气氛多少舒解了包子的心情。
吃过晚饭,两家老人执意要回去,包子自从回来精神就不大好,他们以为是累着了,临走包子她妈说:“等孩子再大一点,你们要是能舍得我帮你们看着。”我家老爷子道:“我和强子他妈也能看。”老会计不乐意道,“那不行,我还怕你给换个女的呢。”我们都笑。
家人的团聚使我和包子都意识到这次回来还是很有必要的,所谓人伦之乐,家人是不可少的因素,当然,要有朋友就更完美了。
其实我也没想要跟一大帮人每天厮混在一起,朋友嘛,适当的距离可以有,周六周曰约出来喝个酒就好了,可是有这么一群不是历史就是传说的朋友这点好象有困难……
晚上,我和包子趟在床上,小家伙在我们旁边的婴儿床里睡着了,我的手习惯姓地在包子平坦的小腹上摩挲,包子似有似无地哼哼了一声,我忽然撑起来把她扣在身下,目光灼灼道:“我们多久没亲热了”
包子忸怩道:“废话,怎么也有半年了吧。”
我叹道:“哎呀呀,令人发指啊,再凑一年多我是不是就能告你去了”我在她脖子和锁骨上轻啃着,小声问,“行吗”
包子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地抬高下巴道:“我觉得……可以,可是我好象记得大夫说生完孩子一两个月内不行……”
我挺直身子愕然道:“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忘了……就记得一两个月……”
这是人话吗一个月放在兵道里是一出溜,可对我这种素了半年的男人来说可是要命的事儿,我看着身下的包子欲语还休,包子讷讷道:“要不给扁鹊打个电话问问”
“……怎么说”扁神医,我想和包子亲热,行吗
包子嘿嘿道:“那你就忍着吧。”
这时我们家萧不该在梦中呓语了几声,看样子大概是躺的不舒服了,包子急忙把我推在一边抱起他来轻轻拍着,小家伙在包子怀里抽抽鼻子,得寸进尺地哭了起来,嘴巴一动一动的,包子怜爱道:“儿子饿了——”说着小心地微微侧身进行伟大的母乳喂养,我坐在一边郁闷道:“孩儿他妈”
“嗯”包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该,生怕他呛奶。
我坏笑道:“他吃完我吃吃呗。”
包子满脸绯红地嗔道:“你有正型没正型,儿子还在呢。”
此情此景,我突然就明白那句“二人世界”的含义了,难怪许多小年轻结婚都先不要孩子,小东西再小,注定是一路诸侯,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既是一家人也是彼此争风吃醋的对象,时而一致对外时而俩俩结盟,包子是秦朝大司马,不该是楚王,看样子这家以后我是稳居第三把手的地位,正所谓朝秦暮楚,有的受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话说这半年素过来的男人真的像狼一样警醒,包子起来给不该换了一片纸尿裤的工夫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赖了一会我这才起身,把冰箱里过期的东西都扔掉,给包子荷包了一个鸡蛋送上去,又在昏沉沉的光线里看了一会凌晨的电视购物,外面就大亮起来,等太阳完全出来,我捞了包烟,搬个马扎,懒洋洋地出了门在草坪前坐下,靠着墙袖着手眯缝着眼睛晒太阳。
不该的满月酒定在中午,再过一会就该动身去饭馆了,与会者无非是包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和我的七大姑八大姨,这将是一次非常乏味和耗费精力的聚会,我和包子大概都得就有奶没奶问题上汇报无数次。所以我把脑袋斜倚在墙上,筒紧手缩好,希望抓紧最后一点时间补个小觉。
正当我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恍惚就见在那清水家园广袤的地平线上,依稀出现几个人影,太阳照得草地上水汽氤氲,开始还模模糊糊,等他们走近一点,就见一个胖子胳肢窝里夹着小型游戏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键盘呢,像个要去参加wcg的魔兽玩家,他的旁边是一个黄脸汉子,不停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看那表情就知道在吹牛,不过他身边那个人根本不怎么搭理他,而是拿着一只久违的半导体捂在耳朵上听着,在他们身后,一个超级大个儿背着手走着,大个儿旁边是两个说笑的漂亮姑娘,一个非常酷的披肩发老头望着远处的湖水有点失神……
是的,我的5+2人组回来了!
不过我丝毫不为所动——这个梦显然已经和昨晚那个梦内容重合了。我只需要揉揉眼睛,这一切将归于平静。
于是我就揉了揉,再睁开——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阳光刺眼,7个人迎面而来,还真有点西部片的感觉,有种壮阔悲怆的美感。
可这美感很快就没了,7个人见我摊开手脚晒太阳的傻样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我不禁站起身,惊诧道:“靠,这梦做得越来越像真的了。”说着我在那个拿半导体的傻子胸脯上戳了一指头,感觉……还是像真的。
大个儿忍不住对那个黄脸汉子笑道:“一个月没见,你看小强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不等他说话,某嬴姓胖子指着我说了声:
“还丝拐(是个)挂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