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样说,总有一番慈母心肠的,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慕容氏对请安这事儿向来不在乎,也没有硬性规定,之前甚至还与她提过像伯爷一样只初一十五过来就行,但是王氏面上应下,却没有那般做,她看得开,就算是再亲的骨肉至亲好了,时常不走动也得断,她对慕容氏有所求,所以就去的勤了些。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这几年慕容氏时不时还指点她一两下。
王氏这话一说,安蕾笑着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母亲说的什么意思,女子出嫁靠的除了夫君就是娘家和嫁妆,看现在府中娘亲和二婶娘就知道哪个更重了,娘亲家世好,纵使父亲对母亲没有多少感情也不敢对母亲怎么样,但是无奈南阳王氏旁支一派清流,母亲嫁妆不算丰厚,所以现在在府中各处受阻,但是总的来说日子还能过得去。
至于二婶娘,她得二叔父的心,本来这一个理由是可以让她安稳度日的,毕竟祖母向来不怎么管插手儿女房中事,就是对大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二婶娘对娘家愚孝,她一人得道,母家就像是挥不掉扯不下的寄生虫,每次过来府上都是雁过拔毛,甚至二婶娘为此还几次把手伸向了引嫣阁蓁表妹那边儿,以前祖母不屑说,恐怕这次事情之后就不好说了。二叔父可以容忍一年,容忍两年,但是能容忍一辈子吗,尤其她那二叔父也算是顶孝顺的人儿了,一旦二叔父觉得够了,娘家不仁嫁妆皆无的二婶可没有拒绝的能力。
“娘亲,为什么讨好祖母,现在府中可是爹爹做主,偏娘亲你架子放得低,真的一点都没有当家夫人的样子,”安芙却看不清这些,说完转身就走,对王氏所说的话不屑一顾还带着鄙夷。
这话从做女儿的口中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但安芙没有意识到,她自小受宠,又因为肖似她嫡亲的姑母安筝,直接被接到京城小住,戚家老夫人对她也甚是疼宠,在被京城的繁华眯眼之后被送回金陵,自然是样样都不得意,心大了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扭转的。
安芙这话一说,王氏心头一痛,险些落泪:“就说当初不能让安筝把你妹妹接走,就说不能,你爹就是不同意,”说不出的愤恨,她夫君安康与小姑子安筝因为婆母早逝感情向来好,安康对这个妹子是有求必应,再加上安筝傲气向来说一不二,对她这个嫂子也说不上敬重,自然不会在乎她的看法。
六年前,安筝回金陵探亲,一眼看见安芙,说这侄女长得像她,要带她回京城,王氏自然不允,京城就算再好,王府就算在有权有势,她也不想女儿过去。更不用说当时安芙才十岁不到,正是性子养成知道与人亲远的时候,她可不想以后她女儿与她疏远,但是无奈安康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连与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是她不同意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去就是三年,两年多前回府性子像是变了个人不说,还与她与大姐儿都不亲近。
“算了,娘亲,妹妹还小,以后再教就是了,你不要急,”安蕾安慰道,眼神闪了闪,怎么可能改,在京城那样的地方迷了眼,区区安府可装不下她这尊佛。
王氏叹了一口,虚弱的笑了笑,“蕾姐儿回去歇歇吧,回头去引嫣阁看看你蓁蓁妹妹,我看蓁姐儿那孩子心正的很,你对她好些没错的,你祖母都看在眼里,不管让你做什么,娘亲总归是为了你好的。”
“是,娘亲,我知道的,我先扶着您去床上躺躺,您把身子顾好对做女儿的来说比什么都好,”安蕾低声说道,“我已经派乐潋去引嫣阁看着了,只要蓁蓁醒了,我立刻就过去看她。”
“好,好,”王氏看大女儿听话,欣慰的笑笑,这是她养大的女儿,最是听话。
安蕾伺候王氏上了床榻,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褚玉院,路过安芙的玉笙居的时候脚步微不可见的顿了顿,她是伯爷府嫡长女,本来是住在离正院最近的玉笙居,但是两年前安芙回府之后哭着闹着说想与姐姐换院子,父亲应了,之后她就去了褚玉院,要是与这个妹妹亲近还好说些,但是,在安蕾心中,安芙尚比不上纪怡嘉这个表妹。
想到这里,安蕾讽刺的笑笑,往褚玉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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