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持续了一整夜, 连睡梦中都是树枝摇晃、雨声滴答的场景, 一直到接近凌晨五点,天空微蒙蒙地亮起白光,雨才停了下来。
大雨洗刷过的古堡,透露出一种自内而外的冷情感, 孤零零地伫立在山顶, 显得寂寞极了。
古堡里的气氛被一声痛心疾首的哀嚎打破, 高朗趿拉着拖鞋, 急匆匆地从管家房间里跑出来。
睡衣的系带垂在腰侧, 半边袖子都没有穿好, 一向稳重细致的高管家, 第一次以如此邋遢的形象出现在镜头前。
高朗的foo d忍不住笑, 只好一边哈哈哈一边努力把镜头稳住, 给他的鸡窝头来了个特写。
高朗愁眉苦脸地站在落地窗旁往外看, 他问“雨停了吧”
工作人员点点头,说“停了有一会儿了。”
高朗说着便往门口走,他弯腰换鞋, 嘴上叨叨着说“你说我昨晚到底哪儿根筋搭错了辛辛苦苦洗完衣服, 非要把它晾到外面去,现在好了,又遇上下雨,白洗了。”
工作人员安慰他“主要是天气的问题,跟你没关系。毕竟古堡里太阴了,你衣服晾在浴室里根本干不了。”
高朗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看工作人员态度温和,心里不由抱了些侥幸的想法。
节目组再变态,也得保留点人性啊。既然大方向上把嘉宾们往绝路上逼,那么在这种生活的小细节处总该透露些人情味吧。
对不对
高朗不死心地问“咦别骗我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帮我把衣服收回来了”
上一秒还笑靥如花的工作人员,脸色陡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工作人员摇头说“没有。”
高朗不信,他笑起来,更加坚定自己心里的猜测,又问道“怎么可能,别骗我了。”
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故作老成地板着脸,“真的没有。”
节目组似乎做惯了恶人,生怕嘉宾对自己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导演到foo d,包括下面数不胜数的工作人员们,各个都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莫得感情”的戏份。
副导演在一旁轻飘飘地说“高朗,你快别墨迹了,出去收衣服吧。”
高朗哀叹,打开门冲出去,没走几步,果然就在晾衣杆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湿哒哒的,沾染了青草和雨水的味道。
节目组全员恶人,别问有没有人性,问了就会败北。
高朗抱着湿衣服往古堡里走,其他六位嘉宾也已经起床了,陆陆续续地从楼上下来。
段程望自从被剥夺了财产继承权后,开始了破罐破摔放飞自我的人生。
段程望换下了漂亮的小裙子,穿着和大家如出一辙的男装,只是衣服并不合身,袖子和裤腿都有些短,看起来有些滑稽。
衣服是修身的,把腰臀线条衬托得很好,只是也很限制行动。段程望在沙发上坐下时,不得不拽了拽裤腿。
也不知道段程望究竟从谁那里强取豪夺来这么一套。
高朗见状,问道“段哥,你穿谁的衣服”
段程望说“乔原的。”
高朗“哦”了一声,再抬眼,就看到乔原沉着脸从楼梯上下来,表情臭得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一样。
高朗想了想,说“段哥,咱们俩身高差不多,要不你穿我的吧”
高朗说这话时完全没过脑子,他衣柜里是有挺多套衣服,但大多都不是日常装扮,穿起来又麻烦又难受。算下来能穿的也不过就两套,一套湿哒哒的正被他抱在怀里,另一套他自己还得穿,不然总不能穿着睡衣晃一天吧。
段程望显然明白高朗的窘境,他说“不用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吧。”
乔原走过来,在段程望身旁坐下,然后对高朗说“朗妈,你理他干嘛,操心好自己就行了。”
高朗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真是奇了怪了,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和谁站在一起都有一种一百瓦电灯泡的感觉
昨晚是陶心远和南泽,现在又是乔原和段程望。
高朗拍着后脑勺想不通了。
恰好此时,厨房二人组的掌勺大厨也来到了客厅,稍稍缓解了高朗的格格不入。
吴明铎笑着问“今天大家都起很早啊。”
高朗点点头,说“在这儿与世隔绝,手机也没有,网络也没有,晚上睡得早,早上就精神好。”
吴明铎点点头,和气地问“今天想吃什么”
吴明铎是七位嘉宾中年纪最大的,自从他来了之后,基本承担了所有的做饭任务,这让剩下的一群小辈有些坐立难安。
乔原和段程望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来帮忙吧。”
吴明铎笑了一下,有免费劳力可以用,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吴明铎说“好啊。”
高朗也跑着回屋,边跑边喊“吴sir,等我一下啊,我换个衣服就来帮忙。”
今天早上比较反常的反而是伊代皓白,这小孩儿不似平时那般活泼,丽萨叼着自己的牵引绳,在他脚边嗷嗷呜呜地又蹭又撒娇,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给丽萨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