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些年倒是懂事。”
延责本想说人这是心悦于您才会这般有心,只是他也不敢说,只应道:“我听闻表小姐这些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娴熟温柔,像极了夫人,说是人见人欢喜呢!好些人家都想着将她娶了去。”
“倒是有些年头没见着她。”谢问渊想了下:“她今日十二月就十五了吧是论亲的年纪了。”
“是啊,就不知表小姐是不是有心悦之人,”延责以前见过胡宁蕴,他倒是挺喜欢这个乖乖巧巧的表小姐,见着和自家主子很是般配,他悄悄看了看谢问渊的表情,见他如常没甚么反应,又继续说道:“若是有,就只愿表小姐心想事成了。”
谢问渊瞥了眼一旁叹息的延责,笑了笑,没有回话。
延责还欲开口再夸上几句,那边府上的仆从就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大人,令狐大人回来了,现下在前厅呢。”
谢问渊倒是正巧有事找他,便说道:“过去吧。”
等他到了前厅,便见着令狐情一身风尘,看样子是下马就行奔了这处。
“你现下这模样,到不像京中女子口子那位风度翩翩的无畏公子了。”
“哎,哪里顾得上那些。”令狐情笑道。
“哦”谢问渊邀令狐情坐下,“听你这话,是有事要与我说了”
“自然。”令狐情望了眼谢问渊一旁的延责。
谢问渊心领神会,抬了抬手,让延责先退下了。
待人关门离开,谢问渊才开口道:“这次入杭,可是有收获”
令狐情知道谢问渊问的是他离开京兆前,所托之事,“倒是听到些东西,”令狐情忽然笑道:“不过在我说之人,我想与你说一事,也想问你一事。”
谢问渊端起桌上茶,慢慢品了一口:“怎么”
“你知我在杭州城见到了谁”
谢问渊没有说话,等令狐情自答。
“陈冲。”
谢问渊眸光微闪:“哦哪个陈冲。”
令狐情细细看了下谢问渊,“莫说你不记得了。”
“你说的可是锦川县那个可怜的哑巴”谢问渊摇头笑道:“别告诉我你去杭州一遭最大的收获,就是活见了鬼。”
“是活见了鬼,”令狐情点头道:“你知我十分擅长辨识人的面貌,这人我想应当就是陈冲了,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死了的人,还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改名换姓,做了另一个叫钟岐云的人。”
这名字突然在耳边响起,谢问渊忽而笑了:“陈冲确实死了。”
令狐情没应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曾经以为那日审讯的陈冲是你命人假扮的,可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手段才骗过了丞相,骗过了皇帝,没有留下一点把柄,可后来听太子说,兴许是上天都在帮你,让那个傻子突然开了口,诉了冤。”
“可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皇上信、丞相信,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谢问渊笑了笑:“是吗”
“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会说话了,所以我以为,那次死的,确实是真的陈冲。”谢问渊这人必定会杀了手中有他把柄的人。
“可是你又在杭州看到了另一个你觉得是我放了他”
“不会,我宁可相信自己看错了,也不信你会放了这么个人。”
“无畏,你很懂我。”
“是吗”
“有一点你说错了,陈冲不是我杀的,他死在魏丞相的人手中。”
这话一语双关,令狐情心知,不管真相如何,那事谢问渊是不会再去提及的,也不可能把实情告诉他。
他二人虽然交好,但好些时候,有些话不能说,也不可以说。
“话我也问到这里了,去杭州之前你交给我的事,我也打听到一点眉目,那位,确实在杭州等地购置货船,而且船只还是能容纳百人以上的大船。”
“这般动作没人察觉”
“有人替他掩人耳目啊。”
“谁”
“要说起这事儿,还真是因缘巧合了,起先我还知道是谁,也没个眉目,倒是有一日在街头碰到那个叫钟岐云的人时,才巧合得知,那日他和友人在街头谈及杭州城最大的青楼之意阁,说是之意阁的之意姑娘美若天仙,准备约着去瞧瞧。”
谢问渊手指轻巧桌延,之意阁
“我当时心头想着与他对峙看看他是否是陈冲,哪知他根本不认识我,那时我觉得无趣便去了之意阁,见着了那位与天下第一美人楚嫦衣齐名的之意。”
“你倒是有这心思。”
“若不是起了这心思,我也不会发现这个幕后推后。”
“之意阁的人”
令狐情点头:“在我看见那之意姑娘时便什么也明白了,长得太像了......”
谢问渊笑了起来:“看来,往后我也应当去见见才是。”
令狐情哈哈大笑起来:“届时我替你引路。”
“不过,我见到那个名叫钟岐云的人,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令狐情又说道。
“怎么说”
“那天我听闻他准备买船走海路。”
“海运”谢问渊挑眉,确实是个生钱的法子,不过倒也真像是活腻味了。
若是往年,这个时日出海倒还好,但今年不同以往,夏日东海那片少雨,按照往年规律,这段时日东南风又渐渐强劲,只怕东海龙王预备在这秋冬之际下一场暴雨吧。
这个傻子,真是处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