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子时,如今已是二月初六了,钟岐云之所以静不下心,便也是为此,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今外边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谢问渊他们是否离开了格纳宫殿,不知道谢问渊是否安全抵达巴克布尔......
如今船队散成这般模样,就算谢问渊到了巴克布尔,恐怕也不好离开了......
他得赶紧行动,赶紧离开,赶快回到巴克布尔港才行啊。
钟岐云深吸一口气,闭了双眼,平息着心头的烦闷和躁动。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不见一点消减,黑乌的云似乎压得更低了些,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外看守的人唤了他一声,将他从那些烦闷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他的牢房在半山腰上,并没有人给他点灯,牢门外火把也早就被雨水淋灭了,钟岐云回过身,隐隐看见有人站在那处,但是谁有几个却一点也看不清的。
随后,钟岐云听见那个一直给拉哈做翻译人的声音,那人用别别扭扭的大晸话说到:“钟老板,拉哈大人让我带你们刘掌柜来看看你。”
“刘望才来了”钟岐云似是惊喜万分,问道:“果真是刘掌柜刘掌柜其他人可还安好,可是都还在等着我”
只是这话一出,还不等刘掌柜出声,旁边那个翻译的人便噗嗤笑了起来,“钟老板想多了,还是咱拉哈大人说得对啊,人啊都是自私自利的,您的船队啊,就剩下这位刘掌柜和山下屋子的那位赵管带还想着来救您了,其他的人早就带着黄金跑了!”
“不.....不可能!”钟岐云似是难以置信。
“您若是不信,就问问这个刘管家吧。刘管家啊,我刚才说的可都对”
“刘望才”
刘望才没有说话,这便算是默认了。
钟岐云不再说话了,沉默许久,等再次开口时,他似乎丧失了所有气力,“这位小哥,你能否行行好,让我单独问问我这管家一些事儿。”
似是见钟岐云这般落魄模样可怜得很,那边翻译和看守的人用慎度话商议许久,才堪堪叹了一句:“算了,瞧你可怜,就让你们聊聊吧,让你早点认清那些叛徒的真面目。”
钟岐云苦笑一声:“谢过小哥了。”
说罢,那边看守的人才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等刘望才进了牢房后,他又把门锁好这才与翻译的那人远离了牢门。
暴雨连绵,钟岐云瞧不见眼前人的面貌,但却依稀可以看清他的身量,刘望才没有这般高才是。
钟岐云眉头微蹙,这夜里太暗,他看不清人就他不能肯定这人就是他船队的人,按照拉哈那种多疑的个性,只怕还是有可能乘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叫人来故意试探他一把。
钟岐云心间一动,慢慢往那处靠近,他痛苦地说道:“刘掌柜,我心知你是怕我难受,不敢予我说船队的事,如今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大风又起了,被风吹得歪斜的雨水从牢房栏杆处砸了进来,风雨混做一片,吹打在钟岐云身上。
钟岐云牢牢地望着眼前的身影,注视着这人一举一动。“刘掌柜,你倒是说话啊”
“东家。”
如在渊底涤荡而过的低沉声音响起,短短两个字的称呼却似在钟岐云心头炸响,他猛然睁大了双眼,惊诧地抬头望向声源处。
“东家,”那人又缓缓开了口,“张盛那些人背信弃义......”
暴雨的声音,狂风的怒号似乎都不及这人的声音来得响彻心际,钟岐云有些怔楞的忘了言语。
直到又一道电光闪过,耀亮了屋子,也让钟岐云清清楚楚瞧见了此刻站在他眼前之人的面貌,让钟岐云望进了那双深沉似渊的眼。
当屋子再次陷入黑暗之时,钟岐云摇了摇头,缓缓叹道:“真是......每次落魄又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让你瞧见了。”
来了!
明天也继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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