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芊芊始终安静地听着,等秘书先出去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对奚悱说:“初念脾气不好,知道了肯定要跟你闹的,你要是心烦了也别喝酒抽烟,很伤身体的。”
两人走到门口,王芊芊又握住奚悱的手:“我知道你就是气不过之前她那么对你才来找她的,我……一直等你回来。”
奚悱抽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嗯。”
所以说找男人还是得着周湛唐那样的,即时有点什么歪心思,但若是奚悱那天给她床头放杯水,就算是没兑槐花蜜,她也不会自己下楼找水喝,当然也不会看见这么不该看的场景。
初念当时没下来“捉奸”,也没跟奚悱闹,她这样不是为了跟王芊芊打别,而是为了她妈的手术费。初南城的生意在之前已经出现了问题,她妈妈王静突然病倒,初南城竟然拿不出一分的医药费。
这事家里一直瞒着初念,还是奚悱告诉她,并带着她回去看的王静。
初念只是个学生,手里根本没存款,奚悱便说医药费他拿,叫初念别操心。
当时初念是真的感激,谁能想到他家的生意就是因为奚家撤资倒的,谁能想到奚悱对她大发善心的同时,把他爸弄进了监狱。
树倒猢狲散,初念深知家里亲戚的嘴脸,也知道身边没谁能眼都不眨的借她这三十万,所以她在奚悱身边忍着,还跟他睡一起,还对他笑,直到她妈妈做完了手术。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奚悱这边的朋友骂她心机婊,她也都照单全收了。
夜色漆黑,能听到蝉鸣的声音。初念硬生生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她知道这些事不能想,否则心再疼,也就只能一个人受着。
因为医院这一趟,初念回去撕了调动申请书,但是把“星非集团”这个项目转给了别人做,一方面她不想再跟奚悱有牵扯了,另一方面她如果以后真会跟周湛唐在一起的话,两人在一组肯定是不方便的,这是职场的禁忌。
接下来她被分配到负责商场宣传这块儿,之前就做好的方案,请几个模特过来走秀,吸引人气。
周六这天,初念在一楼检查展台搭放的情况,周湛唐今天没班,但依旧来了。
“一楼大部分是珠宝手术和化妆品的柜台,让模特带着店里的珠宝走秀,效果肯定不错。”周湛唐抱臂站在旁边说道。
“我让化妆品专柜的也派了人过来,就在台边给模特们化妆,顺便宣传下他们。”初念指着已经就位的工作人员说,“还能省比化妆费用。”
周湛唐对她比了个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初念在工作上很认真,又到后台检查模特就位情况。
“初经理,大屏已经调试好了,但是模特公司的人说要用他们的视频。你看……”
这次请的模特公司在业内很有名,走台的模特也都是小有名气的嫩模。之前对接的时候,模特公司让商场方面准备走台的视频和音频,初念想着对方毕竟是有实力的公司,耍点大牌也就给点面子算了。
她们提前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结果对方又反悔了。
“行,你跟着的她们的负责人去准备,东西检查好,一定别出问题。”初念看了下手机,“快点,马上要开始了。”
那头,奚悱也在刷手机。
“如果不是我让你哥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奚建国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沙发上懒散的奚悱道,“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让我操心!”
“我让你操什么心了是三期的房子卖太好所以操心数不过来钱吗”奚悱看了奚建国一眼,视线重新盯着手机。他平时不太爱玩手机的,最多就是当个办公工具,但自打一进门,奚建国就说教个没完,他只好找个东西转移下注意力。
奚建国被他堵得半天没话说,这小子是有经商的天分,学什么也都快,连他这个亲爹都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份上。
“我说的是这个吗”奚建国终于想起今天叫他回来的主要目的了,把照片扔给他,“你夏叔叔家的女儿,在幼儿园当老师的,长得漂亮脾气也好,等会儿你俩见一面,中午再吃个饭。”
奚悱移开手机,扫了眼照片,不正经地说:“爸,你忘了我上学打老师那事吗你就不怕我揍她”
“混账!”奚建国每次看见这个小儿子血压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喘了半天才说,“就是老师才适合你,你脾气就躁,再来个更躁的能跟你安稳过日子我也不是叫你吃顿饭就马上跟人结婚,先去了解一下。一般的女孩我也不会给你介绍,这个绝对能入你的眼,你看看多漂亮。”
奚悱刷朋友圈,刷到一张后台工作图,他眼神一滞,把照片放大了看,然后眯了眯眼。
画面的一角,有个女人正仰头看着上方的truss架。
就一个远处的侧脸,奚悱便认出了初念,当然也认出了旁边并肩站着的周湛唐。他微信里加过几个模特,当然都是逢场作戏加的,过后给他发信息,他从来不回,也懒得删除拉黑,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是漂亮。”他站起来,手转着车钥匙往外走:“走了。”
“我话都没说完你又要去哪”奚建国捂着胸口。
“我能去哪,赚钱呗。”奚悱昨天刚出差回来,今就被抓到这了,叹口气,“我去三期工地上看看。”
“大热天去看什么工地,我都跟人家夏月说好了,她家离‘时风’近,你去接她然后到那吃个饭。”奚建国接着说,“把你的车换了,看着像个纨绔子弟!”
“哪儿”奚悱回头。
“车,换个成熟稳重的车开。”奚建国见他停下,心知有商量了。
“我是问在哪儿吃饭”奚悱说。
“时风商场啊,怎么了我就是觉得既然是相亲,出于礼貌别让人家姑娘跑,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见面了你俩商量着再换地方。”奚建国上下扫视,对儿子的这身行头还是满意的,心想他也就是生个好皮囊,随便穿穿就很像样子。
奚悱原本是真打算去工地的,但他现在正缺觉,就有人给塞了个枕头,他拇指摸摸嘴唇,觉得要是不顺势躺下有点过意不去。
“行吧,电话和地址发我。”奚悱提步走,“但说好,车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