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沈熙是谁
沈熙恨不得看她笑话,使劲地挖苦她才好,哪怕她曾经是个天子,沈熙也没有多对她带有敬畏之心。
相反,沈熙讨王赟欢喜,当真是做了王赟跟前的爪牙。
她一直都觉得,沈熙是王赟派来监视她的。
这样一个人,此刻若是认出了她,还会不揭穿她
商姒暗暗磨牙。
沈熙与姣月不同,姣月可以无凭无据,她尽管死不认账,但是沈熙……他知道她手臂上有伤疤。
商姒短短一瞬的紧张、无奈与窘迫,被迟聿尽收眼底。
他倒是有一些惊讶,沈熙居然与她有瓜葛,看样子,两人私交还挺深。
迟聿目光沉沉地掠过她的脸,果真顺着她的话头道:“沈大人,有话明日再议罢。”
沈熙连忙抬手应了,默然退下。
商姒微微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怀中的小白猫,转身往内殿走去。
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句,“沈熙与你什么关系”
她脚步一顿。
迟聿冷淡道:“紧张无非故意瞒我,公主却不知,我最厌被人隐瞒”他慢慢上前,手臂绕过她的胸前,在她耳边沉沉道:“商姒,你至今不坦诚。”
她垂睫,红唇微微一抖。
手臂不知不觉用了力,怀中猫儿低叫一声,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怀抱。
商姒抿了抿唇。
迟聿的手臂下滑,大力一搂她的腰肢,狠叹道:“……怪我舍不得如何对你。”
他呼出来的气湿暖,喷洒在她的耳廓边,她的心被猛地一撞,眼神飘忽一瞬,心软了一截,不禁小声道:“世子猜到了什么吧”
他淡淡“嗯”了一声。
不止猜到,他几乎对她知根知底。
殿外风从自窗户徐徐吹入,将两人的青丝吹得搅在了一起,凉意使人清醒三分。
商姒伸手抓住了腰前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软,皮肤光滑细腻,迟聿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馨香扑鼻,是她的味道。
商姒说道:“谁待我好,谁待我不好,我心知肚明。世子对我没有恶意,我也早就明白了。”
商姒又道:“可我什么都没有,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别人,所以此刻,我只能说,我与那位大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交情。”
腰间力道一松。
迟聿走出一步,看她侧颜,她始终看着地下,似乎在等他表态,他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才走两步,又转身回来,拉她入怀,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我等你全部交代清楚。”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殿外侍从垂首肃穆而立,无人察觉到里面的动静。迟聿脚步一顿,对门口的蓝衣吩咐道:“别进去打扰,让她好好歇息。”说完,沿着阶梯往下走。
天边晚霞浮动,殿中金砖上泛起一阵浅淡光华,商姒伫立须臾,转身进去继续歇息。
人在榻上辗转,却有些难以入睡。
商姒坐了起来,抱紧枕头,吸了一口气。
这枕头气息也如他,霸道强势而冷冽。
当真是……要疯了。
皇宫的另一处,宋勖正往行色匆匆,忽听得一声低唤,“宋先生!”
宋勖脚步一顿,看见花枝后慢慢走出来的迟陵,眸子微闪,笑道:“四公子找下官何事”
“先生这是去找我哥哥罢”这少年郎摸着下巴笑吟吟上前,嬉笑道:“宋先生可不可以稍等一等阿陵有话问先生。”
这小子不知道又打什么歪主意,宋勖无奈道:“四公子要问直说便是。”
“今日公主闯入内廷司,救下一个名叫姣月的宫人,先生应该是知道的罢”迟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宋勖诧异抬头,“此话当真”
“当真。”迟陵道:“先生有劝谏世子之责,然我哥哥如今早已被美色所迷,既然如此,先生觉得应当如何呢”
宋勖面露凝重之色,沉思须臾,道:“附耳过来。”
迟陵凑上前去,待宋勖说了些什么之后,才露齿一笑。
那笑意中,三分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