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外待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
回到家后, 安漾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置信,到底是怎样奢靡荒唐的一个月。
只能说,男色误人,她本来不是重欲的人, 被他缠得没一点办法, 每每最后都只能答应下来。
原燃倒是这种生活很满意,放眼望去,满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俩人, 她心里眼里,也只有他一个, 每天都待在一起, 从新来一直到入睡,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离着原本预定好的回国时间还有一周, 那天早上,安漾起床时, 听到原燃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从海风里飘荡了过来, 清清淡淡。
她腰肢还有些酸, 从床上爬起来,先去洗漱了,早上海风有些凉,她拿了件薄纱小坎,裹住了肩膀, 听到外头电话似乎还没挂。
她走近了几步,那边也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安漾仔细分辩了一下。
现在,还那么称呼原燃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岳闲庭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有些焦急,语速很快。
原燃嗓音很冷淡,“自己去处理。”
岳闲庭都快疯了。
让他处理,他怎么处理他可能全权代理原燃吗
逐星和一个通信公司谈国内合作业务,是原燃离开之前就在谈的,对方这段时间突然特别热络,表示只要他们愿意,合同立马可以签,对方诚意十足,ceo都已经亲自到了京城,原燃不去真的说不过去。
虽然原燃早和他们说过,这一个月不要找他,天塌了都不要找,但是,这种突发的意外状况谁都没法保证啊。
原燃是技术天才,但是,真的说不上是个合格的公司管理者,他性格太乖张太随性,道德意识和社会观念都很淡薄,有时候,岳闲庭甚至很感谢他那个小妻子的存在,好歹这世界上还存在一个能让他在意,能管束得住他的人。
有时候,想到那三年里尽职尽责工作的原燃,如果不是那种状态对他身体太有害的话,岳闲庭简直巴不得能一直那样维持下去。
安漾实在忍不住了,拉开了阳台门,拽了拽他袖子,“明天,就回家吧。”
虽然说她也很想再继续再和他蜜月,但是,正事还是比这个要重要。
海风里,女孩儿漆黑的头发被风卷得微微翻飞,鹿眼儿,嗓音绵绵,娇滴滴的。
原燃挂断了电话,他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想走了”
“你不是有事么。”安漾把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于是,小声说,“在家又不是不能陪你。”
在他们这段感情里,原燃以前一直很没有安全感,现在回想起来,安漾可以理解。
即使到了现在,他们都领证结婚了,彼此都只有对方,他的那些过去她也都已经知道了,并且完全可以接纳,可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三年的分离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还是因为从小长期封闭不健康的成长环境,他对她依旧,那么热烈的感情,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终于答,“嗯。”
回国后,安漾送他上了回京城的飞机,自己也回了学校。
这段时间,安漾研究生开学了,研一的课程还很重,实验室的工作需要她去帮忙,于此同时,她还有自己的科研项目,沈如给她做了计划,什么时候要发什么级别的论文,安漾都一一按照做了,学习很是忙碌。
沈如最近在做一个关于新型药物对抑郁症的治疗效果的研究,安漾每天陪着她,俩人去了一家疗养院,在里面找到了十个实验对象,安漾负责记录实验对象每天数据变化,还要查文献,每天忙得天昏地暗。
原燃预定在京城要待至少一周以上,家里空荡荡的,她怕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害怕,或者会触景生情想他想到睡不着,所以干脆后来干脆搬回了学校宿舍。
这样,每天去医院和上课两不误。
简知意去实验室上工时,还很早,湳大校园里起来的大部分都是赶早课的低年级小朋友。
因此,在实验室
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打扮很随意,只是一张脸长得极俊,不像是时下那些喜欢把自己弄得五彩缤纷的风骚帅哥,男人头发和眼睛都是干干净净的黑,只是表情过于冷淡了一点,
简知意愣愣的看着他。
“安漾在吗”嗓音也很好听,让人想起是结了薄冰的流水声,低冷淡薄。
原来是来找安师妹的
简知意“漾漾和沈教授出去了,这几天她们都在医院做实验取材,现在应该不在学校。”
“不然,你去她宿舍找找”简知意说,“她这几天都住宿舍,晚上就回来了。”
是谁,追求者么。可是,她好像依稀记得,安师妹已经结婚了呀,等她意识到追问来人身份时,男人已经转身离开,走远了。
安漾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她接到林希电话,“等下出去玩么,一起去喝个酒。”
安漾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我得先回家。”
这么一想,在外面都待了三四天了,也没回家看看,原燃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想让他回去看到一屋子的清冷,还是得想回去收拾一下。
同行的一个新来的师兄问,“这么早就回家”
“家里那位很黏人。”安漾小声解释,抿唇淡笑。
“想不到吧,师妹都结婚了。”
另一个师姐道,“师妹老公大帅哥。”
她之前偶尔见过几次,见他来学校接过安漾,话很少,但是人站在哪里,很让人移不开目光,人帅腿长不说,气质也很特别她描述不太上来,总而言之,就是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安漾不太好意思,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在分叉口拐弯,打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原燃平时不怎么喜欢发短信,有什么事情,大部分都是打电话,但是,这段时间,可能是真的太忙,安漾协助沈如记录实验对象数据,这一批患者大部分患有抑郁症,听不得吵闹,状态很不稳定,所以安漾手机都是静音状态,偶尔能抽到空回复他的短信
家里平时都是钟点工收拾的,原燃不喜欢家里有别人,所以,钟点工上门时间,大部分都是挑的他们都出门不在时。
安漾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冷冷淡淡的模样,安漾摸索着,想过去打开客厅的灯。
她忽然被从背后紧紧搂住,安漾吓了一大跳,未来得及挣扎,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她方才慢慢平息,惊魂未定问,“原燃”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男人从身后搂着她,低声道,“半个月。”
半个月,不见她了。
他公司的事情早处理完了,剩下的一些闲杂事宜都留给岳闲庭处理了,前天就回了家,却不见安安人影,她一周没有和他打过电话,早晚短信也很简短,就那么
他抱起她,气息很热,月色下,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他轻声问,“不去上学了”
实验是不是比他重要
安漾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荒唐话来。
原燃没有再继续下文。
她抿了抿唇,把这句话忽略了过去,想着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夫妻相处之间,有些问题很正常,原燃以前和她已经一起住过那么久,他生活又一贯随便,所以,同居生活上几乎不存在什么磨合问题,俩人很合拍,只是,原燃太黏她了,
只是这么半个月而已,以后,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情她觉得原燃对她的这种依恋不是健康的感情状态。
如果以后不得不要分开更久,或者以后遇到什么意外虽然她不想去想,但是这也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轻声说,“你没有给我打电话。”
“打了的。”安漾解释,“但是,岳先生说你在忙。”
他固执的重复了一遍,“你没有给我打过。”
他之间通话,都是他打过去的,如果他不打的话,安安也从来不会主动找他,似乎生活里,有他没他,都一样。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家里找她,但是,家里空空荡荡的,她已经不在,似乎过得很忙,很充实,也不见有任何想他。
每天,就给他早晚回一个短信,甚至也没有问过他,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想知道,如果他不去找她的话,安漾还记不记得,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他。
安漾有些语塞,说不出话来。
确实,因为原燃从没挂过她电话,安漾知道他回去是去处理正事了,所以,也怕在他开会时忽然打进一个电话打扰到他。
她性格比较被动,见后来,原燃改给她发短信,她自然而言,也就回复短信,不会想到再要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