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这一消食就再没回来,弄得余晚晴还以为自己先前听错了,人家不是“消食”而是“消失”。
虽然这个变态杀人魔在的时候余晚晴总有点怵,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拔剑。可对方这一消失,冷宫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晚上躺在凉飕飕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余晚晴又开始胆战心惊起来,险些就要被吓得睡不着。
还好,余晚晴还有“早餐吃什么”这样的助眠,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她就没有睡到自然醒的好运气了,天不亮就有人进来拉她起来。
余晚晴睡得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拉她起床,下意识的抱紧了身上的被子,双眼紧闭,一副誓要在床上赖到天长地久的模样。
然而,拉她起来的人显然极有经验,先拿了温热的湿帕子在余晚晴颊边轻轻擦拭,待得幼嫩的雪肌渐渐泛出粉色,便又将打湿的帕子轻轻覆于额上。
帕子又湿又热,便是睡眼朦胧的余晚晴也被这适中的温度烫得舒了一口气,乌黑的眼睫随之颤了颤,虽然没有睁开眼,可那困意也已消退许多。
见状,那人又将帕子取下,伸手扶了余晚晴起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松松手,我替您穿衣服。”
是极温柔的女声。
余晚晴迷迷糊糊的便松开了抱着被子的手。
女人很快便拾了个软枕垫在余晚晴背后,然后一边扶着她的手,一边伸手替她穿上上衣。
如此一番折腾,待得余晚晴勉强睁眼开的时候,对方已经拿了细毛的刷子递到她嘴边,细声道:“姑娘,张张嘴”
余晚晴没张嘴,反到是抬起眼去看面前这个女人。
这是个极年轻的女人,穿着合身的宫装,体态匀称,行止有利,显是宫里服侍的宫女。她看上去只十七八岁的年纪,发髻鸦黑,面庞白净,细眉细眼,神态间温柔亲切,尤其是对着余晚晴时又平添了几分难得的亲昵。
见余晚晴不张嘴只呆看着自己,女人不由也是一笑:“姑娘怎的这样看着我”
这般说着,她的眸中却不觉闪过一丝波光。
余晚晴才醒,还有些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你叫我姑娘”
女人面色微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连忙低头:“是奴婢一时儿说岔了。如今都已入了宫,自是不好再叫姑娘,该叫娘娘才是”
余晚晴听入耳中,隐隐有了些底:这估计就是自己的旧仆了
只是,这种介绍背景人设的人物怎么来得这样晚要是她来的早点,说不定就没有肃羽这个变态杀人魔什么事了。当然,这人突然冒出来,看着便很有些问题
当然,虽然背景人物姗姗来迟,但也算是回归正轨,余晚晴还是十分尽职的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你叫什么”
女人本还十分耐心的拿着细毛刷子等着替余晚晴洗漱,闻言却是忽的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去看余晚晴。
余晚晴眨了眨杏眸,眼睫乌黑浓密,一双杏眸又大又亮,乌黑的瞳仁里清晰的映着女人惊诧的面容。就像是才出生的小奶猫,她看人时犹有几分懵懂无辜,语声更是天真稚嫩:“我先前摔了一跤,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你和我说说”
听到这里,女人眼里滚烫的泪水终于再忍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就连手上的细毛刷子也跟着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织金长毯上。
余晚晴有点傻了: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不等余晚晴接着找借口打补丁,女人已是慌忙跪倒在了榻边,含泪开口道:“奴婢溪午,姑娘也不记得了吗”
得,又从娘娘变成姑娘了。
余晚晴无话可说,摇了摇头,试探着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溪午哭得更厉害了。
不过,她哭归哭,还是很实在的把事情与余晚晴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