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记得。”秦禾的声音就贴在耳边,不说话时还能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这样的状况下,连澄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可她想躲也没处躲去。
“需要笔记本吧。”秦禾记得连澄有这样的习惯,在构思故事前,会用笔在本子上画剧情图。
“嗯。”连澄轻轻应了一句,手抓着衣服领子下巴一缩,半张脸都塞进去。
呼……脸好烫。
身份被揭穿之后,连澄本以为秦禾会追究一番,结果没想到她就这样翻篇了,她稍微挪了点位置让秦禾能打开抽屉拿东西,怯弱的双眼习惯性地盯住她的侧脸。
连澄不习惯与人对视,却极其擅长观察别人,越是在意的人,她花费的时间精力就越多。
时间久了,将视线固定在秦禾身上这件事,已经成了习惯。
秦禾总是梳一个低马尾,光滑柔顺的黑发延伸到背部中心,此时低头找东西的时候,耳侧有几缕不乖的发丝跑出来,勾嵌在脸侧。
连澄一直盯着那缕顽皮的头发,无数次生出帮秦禾把它勾到耳后的想法,却迟迟没有勇气伸手出去。
看着看着,秦禾突然将脸转过来,她眼眸的颜色很深,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池水,此时直直望着连澄让她立即感觉到窘迫。
“我……”继暗恋被发现之后又是偷看被捉现行,连澄垂下脑袋,觉得就算现在地上有一百个坑都不够她跳的。
“你需要开始动笔了。”秦禾将找到的笔记本摊开放在桌上。
说完,她看向连澄垂下的脑袋,衣领里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耳根的粉红一直没退下去过。
“写吧。”秦禾没忍住,在连澄的后脑勺上揉了揉,蓬松的发手感很好。
002:宿主!您不做主线任务吗!您不是很在意时间吗!您不是说黄金救援时间一秒都十分重要吗!您现在在干嘛!
秦禾:我在工作,你看不出来吗。
002:您不着急回去了
秦禾:我现在发现这里也不错,时间差能间接提高工作效率。
而且原本需要担心的事,也不用在意了。
那放心不下的傻子就在跟前。
002:qaq
“嗯。”生怕秦禾再提起什么别的话题,连澄立刻抓起笔埋在笔记本里。
认真思考的时候连澄习惯性靠桌面很近,仿佛这样用后背将一切遮挡开的动作,让她很有安全感。
“不要驼背。”一只手指在她背心处点了点,连澄吓得立马直起身子。
“对眼睛不好。”秦禾迟一步解释。
“好。”连澄听话的把身板坐的笔直,所有的准备动作都到齐了,脑袋里却依旧空空如也。
一秒……十秒过去,她依旧保持标准的坐姿,简直像座雕塑。
她身后的秦禾叹口气,“卡文”
“……”连澄幽怨地转过头,两眼无光,“秦编,我现在满脑子霸道总裁爱上我,写不出恐怖故事来。”
只要一下笔,对话离不开“该死”“女人”“休想逃离我”的样式语句。
救命啊!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写手啊!
就算因为马赛克看不见连澄的表情,秦禾也能从她又软又丧的语调里听出一些委屈。
“不怪你。”秦禾嘴角上扬,眼底却没一丝笑意,“是剧本的问题。”
全权负责剧本一事的006瑟瑟发抖:我是不是要被投诉了呼叫002!
002满腔幽怨:我已经被扣过绩效了,你下来陪我吧。
006:你不是我熟悉的那个002!
“没关系的,我回去看一会儿电影找找感觉就好了。”这是连澄惯用手段,没灵感的时候就去翻几步经典的鬼片来看,屡试不爽。
“那看吧。”
于是上官总裁在她小娇妻的怂恿下,光明正大翘了班。
说起鬼片这东西,连澄其实怕的要命,对,她怕,一个以恐怖小说为生的作家,怕鬼。
可她常说,如果自己不怕鬼,感受不到那种恐惧,就不能写出那么多让读者在深夜里看的毛骨悚然的作品。
亲身体验过的感觉才能让人达到共鸣。
“看什么。”秦禾站在电视机旁。
“驱魔人吧。”最近她对这种带一些宗教色彩的片子比较感兴趣。
秦禾在菜单里翻了一遍,没发现这电影。
秦禾在脑中呼唤002:醒醒,兑卡了。
刚因为秦禾ooc所以被考核的002不情不愿道:您能尽力保持人设吗,求求您了。
秦禾强硬拒绝:不能,兑卡。
002:006号宿主就是个骗子,什么温柔善良都是假的!不……是她被你骗了,我要告诉她,让她知道一切!
秦禾:请便,兑卡。
002:呜呜呜……
002不情不愿打开商城,帮秦禾换了张兑物卡,这张卡的作用是可以调用一些与系统任务无关的小物件,糖果、衣服、碟片,都在兑换范围以内。
秦禾一言不发换好碟片,放入机器,回身想往沙发靠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坐在那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去哪了”
几分钟后,连澄抱着毯子和枕头下来了,因为枕头太大,遮住了她大半身子和视线,每往楼梯下迈一步就得伸出脚尖来探很久。
秦禾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内心哭笑不得,她其实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能写出那样作品的人背后怎么会是个这样迟钝的模样。
想起粉丝们还曾因为连澄过于直接血腥的叙述方式,怀疑过她真身是个中年大叔,直到后来签售会的一张生图曝光,大家才知道那个天天喊在口中的“连叔”,是个一米五的“小家伙”。
这主要归功于她有些男性化的笔名――连成,加上连澄这家伙整天就知道俯首在桌子前创作,根本没闲工夫去解释她性别的事情。
不过好在,这样的反差萌,倒也为连澄和她的作品带来不少搜索量。
“用得着这么夸张”秦禾声音带着笑意,几个大步靠近连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视线一下恢复清晰,连澄才吞吞吐吐的说,“要的。”
秦禾发现连澄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垂着头,她原本齐耳的短发许久没有修理,已经快垂到肩头,一些扎在领子里一些发尾翘出来,看得有强迫症的她,心里直痒痒。
等回去,必须带她去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