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没生病的功夫
于是,宝璁大步走向厢房角落,从装边角废料的箱子里,挑了一块极不起眼,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玉料来。
弯弯的,一头粗犷一头尖细,有点像蒙古刀的形状
清霜瞧见那玉料的大小,没忍住,瞄了一眼余力。
余力正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宝璁手指间的玉料,一脸困惑。
陈平明明说贾家很富贵,贾大人很大方,难不成是诓他呢
瞧着余力,又瞧瞧宝璁,清霜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想露出尴尬的表情,外人在,可不能让主子失了颜面啊
于是,清霜一脸严肃地看着宝璁,用磨砂纸细细将指甲盖大小的玉料打磨了一遍,又将玉料刻成了一把十分十分小巧的蒙古刀。刀柄上有颗宝石模样,刀鞘上吉祥云图,精细的纹理,流畅的线条。考虑到佩戴,刀柄上还钻了一个极小的穿线洞口。
又打磨一遍,迷你蒙古刀十分光滑亮丽了。
不知不觉,宝璁把职业强迫症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后,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刻上了四个字“情商欠费”
花了两个时辰,完成这件作品,属性为情商2,宝璁把迷你蒙古刀扔给余力,没好气道“送你了”
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光辉余留。
余力接住这小玉,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在光晕中仔细翻看,越看越喜欢,眼中全是欣喜。
他高兴地冲宝璁拱拱拳,兴奋道“世上竟有这样鬼斧神工的雕工若不是小的亲眼所见,必是不敢相信的”
宝璁瘫在椅子上,十分无奈“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你赶紧说吧陈平到底是什么回事”
余力收起了小玉,立刻恢复了严肃,他再次恭敬地朝宝璁拱了拱拳,凝重道“贾大人,小人正是信中所写,押运粮车并愿意为贾政贾大人作证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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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宝璁坚持要亲自送探春出嫁,同去的还有柳湘莲和鸳鸯。
原本鸳鸯该和她哥哥嫂子同住。宝璁将他们一家都去了奴籍,又给了他们一间铺子做生意。好好过日子,定是吃喝不愁。
只是鸳鸯被逼着嫁人不愿意,便搬去和妙玉尤三姐一起挤着住了。每日三人一起礼佛,一起抄经祈福。除了邢夫人偶尔露出冷言冷语,觉得家里平白多了张嘴,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但宝璁要离京送探春出嫁,鸳鸯怕她哥哥来求王夫人将她许人,没人能护她,因此主动要求跟着去。
鸳鸯如今身份并非是丫环,也不在嫁妆单子上,只充作亲戚姐妹跟着去照顾,或许丫环说不上话的时候,她能帮上一二。
宝璁自然十分同意。
至于拜托柳湘莲一起护送,则是另有考虑。
城门口,探春正语重心长地嘱咐贾环“你也大了,该分得清是非好歹,以后定要认真念书,能不能考名是其次,重要的是为人正直,把以前的坏习惯该了,好好听哥哥嫂子们的话”
贾环哭得鼻涕横飞,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若论伤心和依依不舍,贾家二十个人加起来也没他一个这么伤心的。毕竟,整个贾家,除了探春,没有人对他十分十意的好了。
哦,从前还有赵姨娘
贾环正想起赵姨娘来,探春便说起来了“若是赵姨娘回来找你,她说什么,你、你都不必理会她。”
探春顿了顿,忍住哭意“是她要走的,今后好日子歹日子,凭她自己过去,她再不是贾家的人了,跟咱们没关系了你记住没”
贾环哇哇扯着哭嗓子,连连点头道“姐姐,我、我知道了。”
王夫人瞧着那姐弟两哭成一团,五味陈杂,目光收回来,又抱怨地看向宝璁“有那么多侍卫护着她呢,你何必非要亲自去”
宝璁笑了笑,解释“我不过是送一段路,最主要是要去平安州,看看父亲身体怎样,他那里安顿得如何。”
贾政虽被减免罪责,但也并非被完全赦免,昭帝的意思是,不准他回京,直接就近在平安州安顿养病,也算是得到流放的惩罚了。
说起贾政,王夫人只叹了口气,也不好拦着了,只嘱咐宝璁要早些回京。
宝璁看向林黛玉,林黛玉朝他笑了笑,似乎一丝不舍也无。
他离京这事,早与她商量好了。
只是临到要出发了,瞧这姑娘一点依恋也无,宝璁自己心里不得劲了。
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又把在家中已经嘱咐过的话又对林黛玉嘱咐了一遍“家里拿不定主意的事问清霜,有难办的事尽管使唤吴茴,母亲那里”
他想说,王夫人跟前,少去
当着王夫人的面,自然不能说这话。
林黛玉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点点头,接道“我都知道了。”
遂,宝璁笑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改了话语“我不在家,你外头少去,若觉得没意思,就请别人到家里玩。”
林黛玉笑眯眯的点头,吴茴隐在边上,眼泪汪汪。
这回宝璁不带他出门了
竟然带的是东明这蠢货
对吴茴眼泪汪汪的模样,宝璁很明智地,视而不见。
一群人话别了半天,探春在礼官的催促下,终于拜别王夫人,启程了。
正是,十里红妆震天响,一去千里再无回。
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