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一些原来看戏的村民们都被揪了出来,陈年旧事一扒,一些没有得到好处的村民心中自然是意难平的,恨不得将这些拿到好处却闷声发大财的村民们,给生吞活剥了。
江景元冷冷地看着屋外这群村民们由刚开始的斗嘴,演变成村斗,果然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凡事皆逃不过利益二字,哪怕最亲近的族人因为利益也会陷你与水火之中。
“景元哥真厉害,三两句话就解决了这些人。”徐水舟在江景元身旁看得真真切切,一双黑珍珠般泛着水波的眼一脸崇拜地看着江景元。
以前只道是景元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才不会过问这些俗事,今日他才知晓,原来景元哥竟然也有这般强势的时候。
他没读多少书,自是形容不出此刻的江景元,只是觉得江景元此时此刻,比起以往他看见的任何一刻的江景元都要英武。
江景元方才那些话,不仅仅替自家解了围,还把众人的矛头直对江远财,现在得江远财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没了刚才的气势。
被三五个常年劳作有些力气的村民围住,不是痛殴,就是辱骂,想想也是,没有拿到好处的村民恨死就江远财,而那些原本享受到好处的人,也同样恨死了江远财。
没有江远财今日这一闹,这些事情原本不会被捅出来,他们也可以在族中闷声发大财,如今都成了众矢之的。
不多时,江远财全身就挂了彩,半分没有刚才那灼灼逼人的气势,在人人喊打的人村中,如同一只鼹鼠一般,仓皇逃窜。
“娘,孩儿无能,不能替娘讨回刚才这江远财辱娘的名节,只能先让他吃些苦头,待日后,娘心中的这口恶气,儿必给娘出。”
江景元这话说的坚毅无比,他如今占了“江景元”的身体,就该替“江景元”把他身前未完成的事情完成,替他护着他要守护之人,这才不负这一躯之恩。
陈秀秀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景元,一双颇有些茧子的手,紧紧地握着江景元的手,嘴中呢喃,“好儿子,娘不要你替娘讨什么公道,娘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娘就心满意足了。”
陈秀秀说完,又撇了一眼院子里大闹成一团的村民,紧紧皱了一下眉头,柔声道,“景元,院中太过于吵闹,况且这些人这样打闹下去,娘也是怕伤了你,你快些进屋歇着把,我去请个族老过来料理此事。”
江景元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需要保存体力,应付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推迟,点了点头,让徐水舟搀扶着他进屋。
陈秀秀看得江景元进屋之后,这才从人不多的地方钻出去,跑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家中,紧赶慢赶地将人给请到早已打闹成一团的小院中。
果然族老一出马,村民们不敢在造次,只不过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神,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江景元才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处理,让徐水舟搀扶着他到一处案几处,找出笔墨纸砚来。
“景元哥,你如今才大病初愈,应当好生修养才是,等修养好了再操弄这些也不迟。”徐水舟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江景元,想不通江景元这个时候弄这些做甚。
江景元自顾自的磨墨,笔尖蘸墨,就开始挥豪起来,他现在就是在赶时间,等他写完再跟徐水舟解释也不迟。
不过徐水舟却出乎他的所料,徐水舟出身农家,却也读过几年书,江景元写的东西他当然看得懂,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因为江景元写的却是一份讼纸,状告梧桐县济仁堂李三全大夫用毒药喂服病人,草菅人命一事。
这李三全正是方才给江景元看病之人,陈秀秀为了给江景元治病已经欠下不少钱财,县中大多数的药铺都不愿意再来医治江景元,唯独只有这位李大夫愿意,还愿意赊药。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