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蔺很是不好意思,心里嘀咕着,昨晚跟她上的课呢强调了半晚上“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今天她居然还这么不矜持。
真不像话。
嘀咕归嘀咕,“大灰狼”的脸却红透了。他没敢回头去望已经与他错身而过的萧i,免得她看到他的大红脸,又要做点暧昧的小动作来招惹他。
今天,孙斌讲的课是有关时政的,讲的正是薛蔺的阿翁薛正文编撰《氏族志》的重要性。
伴读们平时上课,耳朵全打蚊子打苍蝇去了。而这种深入剖析时政的课,也就只有孙斌这种人才敢讲,他们在别处是不可能听得到的。于是一个个听得精神百倍,两眼放光的。
反倒是薛蔺这个平时上课认真的好学生,这会儿开始走起神来。一是《氏族志》的重要性,他那身为历史系教授的老爸早就跟他说过,他一点都不觉得新鲜了;二是……他老是忍不住想起昨晚那个kiss,心绪有些乱。
唉,男人。
事实上,他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才穿进书那会儿,她跟他多说几句话,他都能马上升起“完了完了,要送人头”的警觉来。可她多发射几颗糖衣炮弹,多撩.拨他几回,他就……
唉,男人……
不过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他老是指责她不矜持,对人家女孩子也不太友好。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既然亲了她,就得对她负责。唔,要不然先从他主动追她做起先送花或者先送钗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和百度,也没法儿上网查“第一次送女朋友礼物送什么好”。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凝望着坐在前排的她的背影,从鸦发到隐匿在衣领中,只露出很短一截的皎白玉肤。霜肌雅女眉,他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烫到了,陡地偏过头,耳尖却一点点红了。
直到中午吃完饭,他还在琢磨要送她什么东西才好。其实依着她的个人喜好,给她讲些历史故事会更好。毕竟以史为鉴,很多历史上的东西直接就能拿来用。但送东西光靠一张嘴,两手空空,好像也不对。
正苦恼之际,他忽然就看到何征、杨洪海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廊坊边溜去。
在宫里这么鬼祟是要干嘛好奇宝宝薛蔺立刻悄眯眯跟上。
那二人越走越偏,他越跟越觉得不太妙,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万一这俩货是去商量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发现他跟着,岂不是要杀人灭口
正打算悄眯眯转身走人,这俩货已经蹲在一处假山石下低声说起话来。
不像是讨论正事,倒是啧啧有声,嘻嘻哈哈。
薛蔺更好奇了,又潜得近了点,这才听到他俩对话:
“我就跟你说有好听好看的吧。平时看他那么一本正经,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哈哈哈。”
“啧啧,战况真是激烈。要不,咱们再潜近点,万一能看到现场呢”
薛蔺听得莫名奇妙,忽然从假山石底下通道的深处听到若有似无的痛哼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他脸色大变,这分明是秦玉的声音!
忍不住站出来破口大骂:“都是兄弟,秦玉被人欺负,你们俩不去帮忙就算了,居然蹲这块儿看笑话!呸,不是个东西!”他冲他们啐了口唾沫,捡起块石头就往里冲。
里面秦玉听到动静,吓得大声嚷嚷:“别进来别进来,我求你了!”
薛蔺大怒:“那狗日的威胁你了!”
“不是啊!!”秦玉的声音越加崩溃。
何洪和杨洪海也顾不得被骂得狗血喷头了,上去就把他给架住,一个还冲通道里面吼:“还不赶紧收拾好!”
通道里安静下去,很快就传出了脚步声。但听其步履的混乱与远近,竟像是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薛蔺大惊失色:“这……这是……”
何征没好气地道:“还能是什么他们俩好不容易看对眼,白日无聊,一起找点儿乐子。本来是桩雅事,被你给搅给这样。”
薛蔺目瞪口呆,没忍住,再次印证:“欺负他的是……”
杨洪海好笑地道:“亏得大家平时都喊你一声薛二兄,我怎么觉着,你在这事上一窍不通啊这事儿就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欺不欺负的咋了,两个男人就不能在一起了”
薛蔺不吭声了,蹲下来两眼放空……
这不能怪他,这确实不能怪他。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虽然有男男同好出没,但……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刺激的现场啊!这就好像国内禁木仓,普通百姓难得听到木仓响,就算听到了,也只会当成是鞭炮声,这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