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升参倒贾珍,在都察院同僚、士林之中名望大增,当然达不到震动的程度,有些生猛的御史,能够参倒好几个侯爵、伯爵的,并不夸张。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但也是为他积累了资历、声望,述职之后,刘东升走马上任,监察畿辅,第一站选择了顺天府的怀柔、密云,贾琮私下里去拜见过,不提。 …… 炎炎夏日伴随房门一开,照进贾母花厅,贾琮跟在贾环、贾兰之间入席,厅中观看戏曲是不便的,上次贾琮过来,还是大开排门,对面搭建戏台。 一大家子、亲戚,围得四四方方,总计有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贾琏、王熙凤、贾宝玉、贾琮、贾环、贾兰、李纨、三春、薛姨妈、薛宝钗、林黛玉。贾珍、尤氏也过来,这估计是他们最后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连坐着都觉得无颜,脸上火辣辣的。 一些丫头井然有序地上菜,规规矩矩退下。鸳鸯、琥珀、袭人、平儿等丫头以及婆子媳妇们,有的候在门外,有的候在门内,随时等候吩咐。 贾珍之事,已经人尽皆知了,这次宴席的目的不言而喻,为了使气氛不至于尴尬,王熙凤、鸳鸯联合商议击鼓传花,夏天没有梅花,琥珀到外面摘了一朵荷花,王熙凤虽不管家了,贾母还是喜欢她的奉承。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暗中搞了名堂,鸳鸯击鼓,时急时缓,荷花从没传到贾琮手中,她们的笑话也抓不住贾琮的笑点,他倒乐得清净自在,埋头吃饭。 李纨席中悄悄拉了三春、贾兰出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宝钗、薛姨妈、林黛玉更是不便参详,也退出去,今儿是花神节,她们姐妹有得热闹了。 笑了、吃了,贾母开门见山道:“珍哥儿犯了事,有辱宗族门楣,此事已不必再提。旨意是令小宗或其他正派的族人承祧。这是家族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选的这个人,必须担起宗族大任,你们可有良选” 宁国府的大宗身份,早已被褫夺,贾蓉及后代嫡长子,都没有了大宗宗子的身份,所以贾蓉不予考虑,贾蓉也是不适合族长之位的。 族长,在宗族之中有很大权力,也有义务,但是,在座之人,如王熙凤、邢夫人、王夫人,盘算的更多是族长的利益。贾府十个庄子,涉及的银子调度、流通,何止是几万按贾府这种排场,一年的花费,十万两银子都嫌少,谁不眼红谁不动心 “老祖宗,我是无颜管家了,也是我自身不正,怨不得谁。琏儿是烧糊了的卷子,多亏老祖宗疼他,外面应酬倒还过得去,毕竟也历练多年了,宝兄弟还小,环儿、琮儿更不用说了。我老是想着要给琮弟赔罪呢,该!该!以前是他救了我、帮了我,大恩不言谢,这回说什么,也要当面赔罪,这是黄莺抓住鹞子的脚,一环扣一环,从此我和琏儿,对琮弟再无不睦的了。” 王熙凤盈盈起身,妙语连珠,一席话说得席间、花厅内外,十分活跃,多少人都笑了。 先干为敬,一杯酒下肚,美妇更增添三分娇媚,浅红披帛、金黄璎珞、大红裙子,成熟而又苗条,那丹凤眼,笑吟吟地直视贾琮,充满“关爱”、“歉意”,贾母连说“更和睦了就好”。 贾琏低头,王熙凤虽是玩笑,但有这位老婆在,真没他什么话了,娇妻的酒后美艳,更让他食指大动……别看王熙凤在人前大大方方,晚上却忸怩得不肯换个样儿,身在席间,琏二爷是魂飞天外、眼神飘忽,仿佛飞上了云端……俯瞰襄王神女,巫山…… “嫂子客气了。”贾琮微笑,轻飘飘地回敬一杯,之后再无别话。 王熙凤眉头一皱,她想不到贾琮就这样过去了,这种无视的感觉,使她心里恼火。 原想贾琮会斗嘴的,殊不知贾琮看来,跟她一个失权的妇人争斗,早没意思了。 王熙凤的意思,自然是丈夫贾琏上位的,贾琏的管理手段,她清清楚楚,比不上她,到时帮忙出点子,权力,就可以慢慢地收回来,而且,这回是族长夫人的权力,那里面有多少白花花、金灿灿的银子啊念及于此,王熙凤心花怒放! 她敢提出来,是因为丈夫最名正言顺,贾琏是荣国府小宗的嫡长子,而且成了亲,办过事,较为稳重,扳着手指头数数,还有谁更合适的 不过,王熙凤回大房之后,又忽略了王夫人,王夫人心里乐意吗 贾政“不理俗务”,一言不发。 王夫人看王熙凤的眼神,飞快掠过一抹阴狠,老太太宠爱宝玉,将来这家难道不是宝玉的 “不妥吧”王夫人慈和笑道:“凤丫头,琏儿是在外面应酬,宗族的大事,他也没做过呀,况且他年轻,也爱胡闹玩乐……” 王熙凤错愕,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地一笑…… 贾母拍拍怀中宝玉,思量着,道:“赦儿,政儿,你们不说说话么” “母亲恕罪,孩儿在工部,公务繁忙,只求谨慎处理,不能再犯珍儿之事就是了。”贾政儒雅道。 “咳咳……”贾赦挺胸叠肚,说出一番引人注意的话:“母亲,孩儿有个良选,此人是宁府正派玄孙贾蔷。诚如王氏所说,我那儿子贾琏并不合适,帮西府应酬,他都吃力,偶尔花天酒地也是有的。宁国府贾蔷,虽未成亲,但血脉纯正,再者,母亲也说了,并非只在荣国府选。孩儿认为,族事由贾蔷承担,咱们西府,一切照旧就是了。” 现场突然很静。 大老爷在做什么他自己不想当族长也就算了,为什么把儿子贾琏也推掉脑袋被驴踢了不对……王熙凤稍加思量,以退为进四大家族,王家现在的权势才是最大的,贾赦这是顾及王夫人公公何时有这种心思王熙凤的目光陡然看向贾琮…… 没错,这就是贾琮献给贾赦的对策。 贾母岂会不考虑王家的权势第二,贾赦历来不受宠爱,籍此可以挽回一些好的印象。第三,贾琏天天勾三搭四,这人良心是有的,不会虐待族人,但是久而久之,实际权力怎么可能不落入王熙凤手中这是贾琮最不想看到的,这样一来,他之前削掉她的管家权力,岂不是白费力气。 第四,就是贾蔷这个人了。 “正派”的意思,不是说为人正直,而是“血脉纯正”,而且贾蔷是属于宁府的,贾珍一房大宗名位被削,最名正言顺的反而就是他。 贾蔷是贾府最帅的男性,比贾蓉还英俊。高鄂的后四十回,把贾蔷、贾芸都抹黑了,是乱改的。贾芸人品最好,但不是嫡系,不行。贾蔷、龄官的爱情,简直是贾宝玉、林黛玉的翻版,他下suzhou采办过戏子,办过事,对龄官也好,因为从小父母去世,由贾珍带大。对这些族人,贾琮也见过几面,相比贾珍、贾琏、贾宝玉他们,贾蔷算是比较好了,是他从各方面权衡、考虑出来的结果。 不像王熙凤那样行事有破绽,王夫人身上找不出攻击点,贾政都对这老婆有些微忌惮的……贾府官面上的事情,基本都麻烦王子腾,所以,和二房争,是争不赢的,贾赦也知道这点。贾琮这些考虑,是以退为进,想要话语权,他必须取得功名,否则,只能看着这些人自己挖坑自己跳,还要把他埋进去。 “嗯……”贾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些,特别是由贾赦提出,对大儿子生出了点点好感,赞同道:“这个人选不错,既然政儿、赦儿都无异议,就这么定了吧。珍儿,我也不想说你,你自个儿的事,自个儿明白,回去把族谱之类的交接了,政儿也好上奏折回话,你父亲知道了吗” “是,去玄真观回过了。”贾珍唯唯诺诺,没有往日的半点威势:“父亲说他都不管了……” 他们夫妇羞愧退出,贾珍也以为是贾琮在帮他,贾蔷是他带出来的,往后也不会待他们差了,日子总算不难过一点,贾珍对贾琮、贾赦十分感动……尤氏比他更明白,对贾琮报以微笑。 最不开心的是王熙凤了,心被石头堵着似的,这时她看也不看尤氏,尤氏失去身份地位,小户人家出来的,她才不会正眼相看…… 王夫人喜笑颜开,一切照旧,西府还是他们二房当家,贾蔷草字辈的人,见了宝玉都要喊二叔、行礼,既不像贾珍那样乱来,也更好拿捏掌控,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 王熙凤首先考虑的,是她自个儿的钱包,然后才是王夫人,毕竟是娘家姑妈,更亲一些,邢夫人,王熙凤是从没为她考虑过的。 邢夫人谁也不靠,无儿无女(没有亲生的),了无牵挂,兄弟邢忠进府,一概不帮助,内侄女邢岫烟进来,丢给迎春,她一分钱不给……还是平儿资助。 饭后,王熙凤去西府东跨院的东耳房,对王夫人说:“太太,琮儿过几天还要去游学,那秦老爷对他颇多赞誉……琮儿若是高中,不止是我那一房,将来,西府怕也不归太太管了。” 王夫人坐在炕上,左手竖在胸前,右手敲木鱼,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凤丫头,秀才不是那么好考的。我大儿子珠儿中过秀才,我哪能不知道别看他聪慧,聪慧的人多了去了,院试不过,七八十岁,也是老童生,值个什么中了秀才,也很难当官。” “琮儿终究是个孩子,像贾环那般,毛手毛脚,不过想博得长辈一夸。说是出府游学,焉能不是府里待腻了,借此飘游浪荡” “哼!都是小婢养的!能成什么气候我的心肝宝玉,才是天降祥瑞,福泽深厚,大老爷和大太太,能争得过去”王夫人的祥和不见了,一摔佛珠,线串起来的紫檀木珠子四分五裂,滴滴答答地在耳房滚动,王夫人冷笑、不屑、鄙夷。 “太太说的是。”王熙凤讨好道,忙微笑,去捡珠子,今天大老爷不就示弱了想想姑妈说的真对,贾琮、贾环,都是成不了大器的人。请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27760020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