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那付美琴脸腾就红了,人家这也指桑骂槐的,谁不知道原来这里面就她俩好一些,这不就差指着她的脸门只说她是那个舌头长的了。
她这扭身就朝屋里走,那吴玉龙看了好几眼,也跟着追了过去。
两人走到了屋里说话,付美琴就跺脚,白净的脸上红色还没散,指着屋外,想骂又不敢大声,怕声音一出去,就是自己去认领了那个“长舌妇”的名头。
她就压低了声音闹腾:“你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明明是她惹的事儿,全甩在我头上。”
吴玉龙就来拉她的手臂,付美琴跟他扭了几圈儿,就呜呜地哭起来:“都怪你,我本来不用下乡的,我们家里给我在厂子安了工作,都是你说下乡几年,咱们回去安更好的工作,我想着要陪着你,才跟你一块儿来的........”
吴玉龙看她白白的小脸儿上哭得满是泪珠,就跟池塘里的白莲挂着雨露一眼,可怜得很,就把人朝怀里拉,想要哄两句。
门口啪嗒啪嗒两声儿,两人赶紧松开,一眼看去,是一起来的男知青张志文,张志文也看见他们了,尴尬得很,赶紧扶了扶眼镜儿,转身走了。
吴玉龙和付美琴对视两眼,吴玉龙就追了出去,拉住张志文的大臂:“诶,你看见啥了”
张志文扶着眼镜儿框,抿了一下嘴巴:“啥都没看见。”
吴玉龙嘴角一颤,装了个不心虚的模样:“你看见了也没关系,我跟她从一个地方来,跟兄妹似的。”
张志文也眼角翘了一下,点头附和道:“我晓得了,你放心吧。”
吴玉龙这才安心,还说着以后去干活儿,帮张志文分担些。
张志文走了,吴玉龙又回去了,付美琴担忧着:“他不会说出去吧,都怪你不关门!”
吴玉龙说:“没事儿的,他历来是个老好人,不用担心,就算他晓得了,也不会跟人家说。”
两人说着,付美琴才想起一事儿:“对了,李大丫来找过我,你过几天去看一眼”
吴玉龙一脸嫌弃:“就是那胖丫头”
付美琴说:“他们家就她一个独生女,舍得给她花钱。”
两人这才笑了.......
常采萍这头跟他们说了,就去大队长那边儿申请了个炉子和两口小锅,李队长叫人给她一块儿搬了过来,她还要了一块儿小地,来种点儿蔬菜什么的。
宣传队长也找了几个人给她翻房子,动作倒也快,一两个小时就弄完了,还把窗子给她封了,屋里没床,也没人肯给她床,这年头打床也得好大一笔钱,所以家里的床用烂了都不肯搬出来的。
有几个人就给出了个主意,搬了几根长凳子来拍着放着,上面搭一块厚实的木门板,妇女主任送了她一床干净的被褥,再送了她一个略微漏水的花瓷盆,就算是把她给安置了。
这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常采萍累得不行,睡得跟死猪一样,全然忘记了失眠。
薛啸卿那边可就糟了,还是分了两床,他们三个男的睡了大床,而大丫和四丫睡一床。
四丫本来还坐在门槛上等常采萍的,眼见得天都漆黑了,还没瞧见人回来,就去拉二蛋,又不会说话,就咿咿呀呀,指着门口。
二蛋看了好几眼,没瞧见有什么情形儿,三蛋就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儿说了:“常阿姨走了,四丫怕是还不晓得呢。”
二蛋就嘟着脸:“你说她干啥,她不想要我们,我们也不要她。”气呼呼地把四丫抱去了隔壁床上。
四丫不听他的,就翻下床又跑了出来,趴在门槛上巴巴儿地等。
等到薛啸卿喊了一声:“都收拾了睡觉了。”
二蛋和大丫又把四丫抱了回去,四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惊天动地地哭,薛啸卿去抱,她也不让,又踢又闹的。
哭了半晚上,好不容易给睡着了,半晚上尿给涨醒了,转脸咿咿呀呀两声,看着旁边睡熟了的大丫,她也不下床,也不推大丫,眼睛一眨一眨。
大丫一下就醒了,惊叫着:“尿床了,尿床了!”
隔壁的几个男的过来,还听见大丫在闹:“你不学会自己起夜了吗你咋还尿床上啊!”
接着又是四丫的哭闹声,大丫管不了了,也跟着哭,只管又哭又骂:“要是常阿姨在,看你还敢不敢这样,你个小坏蛋,你就欺负我!”
薛啸卿点着灯站在门口,也脑壳疼的很,屋里没有女人,这么娃,是捋不好啊!
“四叔,你让常阿姨回来吧,四丫只听她的话!”大丫站在床边儿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