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礼雁飞了”萧乐宁坐起身子,心头微松。
亦双看着萧乐宁平静如水的模样,眉头打成了一个结:“我的姑娘诶!什么叫做‘只是礼雁飞了’外头传的别提多难听了”
萧乐宁捋了捋裙幅处的褶皱,眼眸低垂、声音轻轻:“不过是礼雁,总比其他麻烦来得好。”
“那礼雁是何等重要”亦双有些急了,声音也尖利起来,“如今它飞了,外头倒把由头赖在姑娘您身上,说是您不吉利,大雁不愿来!”
她顿了顿,气愤道:“更有甚者,说姑娘行为不检,那大雁忠贞,羞与姑娘为伍这才飞走了。”
“噗嗤……”萧乐宁闻言,掩唇笑出了声儿,“一只鸟而已,在他们眼里竟当成神仙看了。”
“姑娘!”亦双急的直跺脚,白皙的脸颊也红了起来。
“好亦双,莫急。”萧乐宁展了展眉眼,不急不慢道,“宁国公世子此人吃不得半点亏,他定会想法子的。”
“吃亏”亦双默默念叨了一句,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姑娘,您的意思是……这礼雁飞了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宁国公夫人向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萧乐宁端起茶盏,如水眼眸微微一沉。
亦双满怀担忧:“宁国公府竟也是个虎狼窝窝。”
“嫁给燕诤那才叫上天无路、地狱无门呢。”萧乐宁声音淡淡的,品着手中香茗,眉间眼底盈着浅浅笑意,“宁国公府已是很好了。”
“那礼雁的事怎么办宁国公世子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没错……”亦双抿了抿唇,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可、可这礼雁飞了,打的是咱们的脸,他没有半点损失,也不见得他会出手帮一帮啊”
“傻丫头!我既与他定了亲,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着他自己的脸面,他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萧乐宁笑眯眯的,摘了颇有分量的耳坠子搁在一旁,揉了揉有些痛痒的耳垂儿。
她看着仍是满面担忧的亦双,略一沉吟道:“你若是实在担心,就派人出去说、说……”萧乐宁垂眸看着衣衫上血色的纹路,想了想道:“就说宁国公世子杀戮颇多,惊了礼雁。把他拉下了水,他出手的可能便是十成十了。”
“若是被世子知道了,遭殃的可是您……”
“外头那么多传言,他哪里有闲情逸致去挨个打听一遍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他也定会认为是他继母做的,与我何干”萧乐宁虽是面色如常,但指尖却是微微散着凉意。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亦双心中焦急,连礼都忘了便匆匆转身。
“诶等等!”萧乐宁虽是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心中仍是有些惧意,“等一个时辰再去,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事情还没完,你再派人照我的话去办。”
“是。”亦双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萧乐宁眉头紧锁,还未喝上一口茶水,便听见一阴冷声音幽幽响起:
“我杀戮颇多”
萧乐宁浑身一颤,手中端着的茶盏瞬间滚落,染了一身绿色茶汤。她脊背僵直,就连骨头缝儿里都满是凉意。
“我……您……”她心中仓惶不定,说话磕磕绊绊连不成句子。
“我怎么”邵煜看着面前的瑟瑟少女,阴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我是丞相之女,你不能杀我。”萧乐宁双目紧闭,纤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声音怯怯、透着恐慌。
“杀你做什么”邵煜轻哂,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我还得留着你为我镇血灾。”
“对对对……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萧乐宁连连点头,心中忙不迭地念着佛经。
她垂眸,看着裙子上的茶渍幽幽一叹: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会遭报应的……
邵煜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悄然落在她微微有些红肿的耳垂儿上。白皙娇嫩的肌肤泛着一抹粉红,显的她那双耳朵小巧喜人,整个人更是如娇花一般。
仿佛一股热气席卷而来,他全身都蔓延着滚烫烧灼之感。邵煜皱眉,沉步走至窗边迎着刺骨寒风站了许久这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