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夏提着刚送过来的笼子,掀了罩布一瞧,里头竟是只兔子。
送过来的小厮说,提来的是个农家打扮的女人。
是照他们少爷意思特意送上府的。
素夏一下就想到二少爷上回说的,若那大兔子死了,他就再去抓只给姑娘。
她便把这新兔子当成是二少爷送的了。
可素夏瞧着这兔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像是个染病的,恐怕撑不过一天就没了。
哎,二少爷可真是的!
姑娘那好不容易将这事翻过去了,可不能再来一回。
素夏不敢直接把兔子往姑娘跟前放,喂了点吃的就先搁杂房里养着了。
直到晚些三少爷来了提起,她才知道原来是三少爷叫人送的兔子。
素夏依三少爷吩咐提来了兔子。
这兔子好看归好看,可实在是过于病怏怏了。
她本以为是挑兔子的人怠慢了,可见三少爷并不意外,拎了笼子就去了房内。
这她就弄不大明白了。
沈青洵把兔子送给宋初渺,说他挑了很久挑到只中意的,然而刚送来就病了。
只好要她帮着养一养。
宋初渺疑惑地看了眼表哥,又低头去瞧兔子。
跟那大兔子不同,这只毛色特别好看,而且只有一半大小,软软小小的一团。
但小兔子瞧着没有一点精神气,就跟那只受伤的大兔子一样。
想起死掉的大兔子,宋初渺垂下眼摇摇头。
她不成的。这样子的养不活,最后还是要死的。
沈青洵见了,将笼中的兔子捞出来,放到宋初渺膝上,哄道:“你试试。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活不了”
“这小东西府上没别人养,你也不要,就只能丢出去了。”
宋初渺闻言皱起眉头,过了半晌,才轻轻地上手摸了摸。
这只兔子是亲人的,哪怕一副没力气的模样,但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暖,脑袋还是蹭了蹭。
宋初渺盯着兔子瞧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
那就再试一试吧。
不能丢了,丢了就真活不了了。
沈青洵嘴角轻轻一扬:“我找了个擅养的丫鬟给你,帮着你养兔子。”
“你且信我,养上几日,肯定能养好的。”
他俯下身,用只她听得到的声音,轻柔又坚定地说:“一定能好起来的。”
宋初渺觉得表哥最后几个字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一回想,似乎又没什么不同,便没多想。
她一下一下顺着兔子毛,心里不太确信,又隐隐有所期盼。
小兔子养在了宋初渺这,由那个叫巧儿的丫鬟负责照看着。
宋初渺时不时去瞧一眼,或喂着吃点什么,只不过兔子依旧是蔫蔫的,没什么起色。
过了两日后,兔子竟渐渐好了起来,能在笼子里转悠了。
第三日宋初渺略有忐忑的去看,兔子没死,小脑袋还一点一点专注着吃东西。
又是几日过去,兔子越来越精神,又漂亮又粘人。
这是好全了。
这兔子刚被表哥拎来时,一副快没气的模样。
宋初渺说是试试,其实没抱几分希望,可没想真养活了。
她心里自然很高兴。
表哥说了能好,竟是真的能好的。
匿藏在宋初渺心底角落的那点阴雾,不知不觉中,也因这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飘然散去。
兔子活了,姑娘瞧着心情好,素夏自然也高兴。
趁着彻底入冬前,最后一阵稍稍回温的好天气,素夏在心里琢磨起陪姑娘出府散心的事。
她近来留了心,薛大夫来时便问起这事。
薛大夫表示宋姑娘的情况已好上许多,出门散个心未尝不可,还于身子有益。
只要留意别受累别染风,也莫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薛大夫都这么说了,老夫人和少爷们那儿自是没有意见的。
这晚素夏伺候姑娘沐浴后,替她擦着头发时便问了起来。
她是很想姑娘能出府逛一逛,不必总是闷着。可若姑娘自己不想,那也要依姑娘的意思。
宋初渺听了,一时没作反应,她有些出神。
之前表哥带她回京时,她余惊未消,一路更是迷迷糊糊,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宋府。
后来被接到定安侯府时,马车上还睡了半程,之后连这院子都没离开过几回,更别说出门了。
她有点恍惚,京城的街道,如今都是什么样子了
宋初渺想起以前,爹娘带着她出来玩的情形。她人小,就觉得每条道都很宽,街上也很热闹。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变了多少,以前眼熟的铺子还在不在。
素夏替她擦干头发,便见姑娘点头,拉过她手心写――明日
素夏笑道:“这几天风儿都小,姑娘想要明日那就明日,只要您高兴就好!”
素夏这就准备起来,给姑娘挑了明日出门的衣裳,又挑出要戴的头饰,琢磨明日要梳的发式。
兴致勃勃的,瞧着比宋初渺还要欢悦。
她一边忙一边同姑娘说起她考虑的安排。
出城太远,不如就去市集看看,也是有意思的。
城东的人不似城西那样多,她们明日就坐马车往那儿去。
姑娘不方便,若没什么事,她就陪着姑娘在马车上四处慢慢地瞧。
只是依薛大夫所说,也不可外出太久了。约摸过上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
宋初渺听在耳里,觉得如何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