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文沉默了下点头道:“也有可能,外祖父他手握重兵, 他和舅舅他们多年来一直驻守北境, 北境军听从他们的话甚过皇上。外祖父回京, 对京城的势力来说是一番震荡。表面上来看,人人都会认为外祖父回京对我最为有利。加上皇上的态度,很难让人不飘飘然。”
说道这里,林锦文望向顾轻临神色严肃道:“轻临, 俗话说旁观者清, 你觉得皇上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单看表面算得上是宠信有加了。”轻临两个字被林锦文喊得让人酥酥麻麻的,顾轻临抿了下嘴道:“而且看今天的情形, 在外人眼里皇上对你不但是宠信,好像还带了愧疚心的补偿,所以对你特别容忍。”
“那抛开表面这些呢”林锦文又问道。
顾轻临沉默了下道:“我虽不常出门, 但觉得皇上性格多疑, 不像是会有愧疚心的人。多年来他对你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对你是这番态度,言谈之中很是迷惑人心。你看待这些事向来冷静,千万不要被这些表面现象给迷惑了。皇上终归是皇上,恩宠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林锦文走上前抓住顾轻临的手, 面色慎重道:“轻临,这就是我想说的。我身在这个旋涡中, 很多事也许会被自己忽视掉,甚至会陷入某种表面迷惑之中。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细致,你万万记得要提醒我。”
顾轻临被他这突然握手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想抽出手,但到底是克制住了这份心情,不过嘴上没忍住:“我看你神智清明眼神透亮,不像是能被这些东西迷惑住的人。”
林锦文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是这样的,身在权力中心的人,心就容易膨胀。我就算是头脑再怎么清醒,也是不过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被一些表面浮华给迷惑住的。到时候我就靠你了。”
明知道林锦文这话里有夸张的成分在,不过顾轻临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有股被信任的感觉。就好像林锦文已经做好了面对千军万马的准备,但唯独却把后背留给了自己。
顾轻临嗯了声道:“你我在外人眼中本就是一体,提醒你清明也是保障我的安全,我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的。”
林锦文抬眼:“外人眼中那在自己人眼中,你我就不是一体了”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这么微微上挑,眸中含笑,定定的看着人时带了一丝说不出的蛊惑。
顾轻临倒是没有被林锦文蛊惑到,他望着两人相握着的手反问道:“你想怎么样呢”林锦文这些天的态度,让他有些想法,又有些让他害怕。他心里其实也做好了些准备的,要不然也不会由着林锦文三番五次的这么挑拨自己,但有些事不是想就能想明白想清楚的。
林锦文的态度是一回事,他们面临的问题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顾轻临不是个逃避的人,所以他克制住心底种种情绪,把问题抛给了林锦文。
林锦文也没想到顾轻临会这么问,他眨了眨眼,只听顾轻临又问:“你考虑清楚了吗,日后会不会后悔我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有些东西你要是给不起,那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我们之间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是可以的,都不容易受伤。”
林锦文望着两人相互交握着的手,他沉默了下望向顾轻临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顾轻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们两个算是在错的时间遇上的,但我想试着去了解你,喜欢你。我知道你心里有结,这道坎不容易跨过去,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再说了,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改变现在的状态。”
说道后来,林锦文的声音变得又轻又缓。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他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他对顾轻临有好感,自然就开始行动。只是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在现代,他可以邀请这个人去吃饭,去看电影。在古代,他只能慢慢的表达出自己的感觉,他怕自己太过孟浪的话,顾轻临会接受不了。
还有一点就是在现代他应该会是先恋爱再结婚。但在这里,他们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结局已经有了,只能慢慢的填补中间的空白。
相对着他而言,顾轻临却是没有选择余地的。顾轻临唯有的是自己的那颗心,他可以控制着那颗心不为林锦文跳动。现在,林锦文却想要那颗心。
林锦文松开顾轻临的手,他缓缓抬手抚摸过顾轻临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脸颊,最后他的视线停在顾轻临的唇上。
林锦文再次往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顾轻临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他不由的后退一步,这一步退到了桌子边缘,再也无路可退。
林锦文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他一手扣着顾轻临的后脑勺,一手揽着他的腰,两人间的距离变得亲密无缝。
林锦文垂头,唇缓缓落到了最终的目的地。林锦文没有和人接过吻,但他看多了天马行空的,里面难免有些描写。他吻得生涩,但本能之下很快就掌握了技巧,算是无师自通了。
顾轻临的体温比常人高,就连嘴唇的温度也是热的。在彼此呼吸都加重后,林锦文脑袋里突然闪过他刚来这个世界,那荒唐的一天。那时他因药物已经失去了神智,但脑海中隐隐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林锦文和顾轻临在房内谈话时,是不让人里面服侍的,玉竹她们都知道他们这个习惯,今天自然也是如此。
玉竹和云桃正在院子里说悄悄话时,林松仁派人前来说要见林锦文。
玉竹笑道:“少爷和少主君在里面呢,我这就去禀告。”一开始玉竹叫顾轻临少爷,称呼林锦文姑爷,这些日子称呼也改变了,也就认同自己是林家的人了。
玉竹每次接近房子都会故意放重脚步,告诉房内的人有事求见,这次也不例外。她走到门前轻敲了下门,门里并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