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羽人观察记录十分翔实, 虽然其中的一些内容让石韵不大满意,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系统并没有乱写起码她现在很有进取心这一点是没错的。
毕竟老虎是啸傲山林的百兽之王,不适合隐居。
石韵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着强者之血, 胸腔里更是跳动着一颗强者之心。
这颗心时常鼓噪悸动, 让她不甘现状,想要站在山巅俯瞰众生。
可惜所处的时代不对,这个时代的女人们都被要求相夫教子, 宜家宜室,没有合适的舞台给她发挥。
所以石韵准备自己创造舞台。
成为强者从当国师开始
系统则是很郁闷,“要当国师的是你又不是我, 为什么我要干这么多事累死个系统啊”
石韵摊手,“我分配给你的任务其实只有查资料, 帮我点做法仪式中的素材就行了,其余都是你自己主动要做的啊。”
她劝都劝不住, 这累了能怪谁
系统对此也很无语。
要论算命看风水的本事, 石韵已经十分熟练,很能忽悠人了, 但要组织大规模的封建迷信活动,特别是还要进行现场表演,系统就对石韵很没有信心。
生怕她一个偷懒,再搞出一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来, 自己又要跟着丢脸。
因此尽心尽力,从当晚做法事要使用的火把应该是什么材质的,到钟鼓乐器的质地尺寸, 摆放位置,再到整个仪式的流程,以及石韵这个主要演员的整套动作,甚至周围布景和其他辅助人员尼姑们的服装,站位,动作,所有细节都亲力亲为。
查找了无数的资料做参考,再根据开坛做法所在地香鹿山山顶的地形地貌,观众们所在位置的角度,什么样的布置会产生怎样的视觉效果等一系列具体情况一一确定出最佳方案。
它这就相当于是节目总策划,且这个总策划是光杆司令,没有什么助手的,从服装道具,到舞美设计全部要自己搞定,确实挺累。
香鹿山的山势和当年太岁大仙做法请神的倭瓜岭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一高一矮两座山头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一个并不陡峭,但很有些弧度的山谷。
矮的那个山头地势平坦,经常有人上去,适合开坛做法;与之遥遥相望的高峰则树木葱茏,少有人迹,适合布置成做法后神仙显灵的地方。
石韵就打算借鉴一下太岁大仙做法请神的方式,在这里开坛做法,当众请神。
说实话,当年那位太岁大仙虽然人有些磕碜,做法请神的过程也过于粗糙,但他弄出来的那套东西效果是真的好,很能唬人。
然而系统觉得太岁大仙的那一套流程实在太简陋了,硬是把做法内容扩充再扩充,又多花了不少银子置办各种道具服饰,直到把石韵从白虎岗弄来的那批财物几乎全都花光才勉强满意。
转眼就到了第二月的月中,当晚的天气不错,夜色如水,皓月当空。
香鹿山上人声嘈杂,聚集了能有两三千人,连山道上都满是挨挨挤挤提着灯笼打着火把的人影,场面热闹得堪比上元灯节。
系统震惊,“天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对外宣传,顾真人要在本月的望日子正时分在香鹿山开坛做法,也就是在月圆之夜的晚上十二点开始做法。
地点又是在京城外的香鹿山,来观看的人必定要在外面过一夜才行,十分辛苦,所以估计着能来个两三百人就不错了,谁知竟有这么多。
石韵嘴角抽抽,“估计是咱们之前的宣传力度太大。”
是她疏忽,忘记了这里的人对广告宣传没什么免疫力,前一阵子在京城中的宣传大概是用力过猛。
早知就让赤鸢压一压,别在京城那样紧锣密鼓地宣传,说书唱曲的人雇一半就行,还能省点银子给两岁买道具玩。
系统气愤,“我才没玩我花钱办的都是正事”
随后又开始兴奋,“这样也不错,人多才好呢不然我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才几百个观众看,不划算。你努力啊,千万别演砸了”
石韵看着香鹿山山顶大半夜还人声鼎沸的盛况,心说要不是她现在有着极想做出一番事业的积极心态,看到这个场面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要取消做法活动人太多了,不安全,容易产生踩踏事件啊
“行吧,我努力”
然而答应得挺好,却快步绕回一间临时搭起的小茅屋,开始动作麻利地脱身上那套宽袍大袖仙气飘飘的衣服。
系统惊讶,“你干嘛”
还没演出呢,怎么就开始脱演出服了
马上就要到子正时分,时间紧迫,石韵顾不上和它多说,换掉身上那套非常惹眼的衣服后就掩人耳目地从茅屋后绕了出去。
此时的山顶上已经十分拥挤,但也有几处有钱人家提前派家仆上来占了好位置。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围出一小块空地,摆上简单的桌椅,主人家上山后就能有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甚至有讲究的,还准备了茶水暖炉。
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贵,所以周围那些平民百姓也都很有眼色的不来和他们争抢。
石韵速度奇快,夜色朦胧的山顶,几乎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东一闪西一晃,不一会儿就到了渝王一行人待着的地方。
系统,“哇,你什么时候自己偷偷练了轻功”
石韵,“别闹,没有什么轻功,就是速度和力量都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系统啧啧,“可不是强一点那么简单。”
是强很多
刚才石韵那几下简直就跟影视剧里的轻功差不多了,羽人果然实力强悍,难怪会被蘼族人奉为半神。
渝王一行人在山顶东侧背靠着几棵大树的一小块空地上,四周围着一圈人高马大的便装侍卫。
渝王是当朝最有实权的王爷,所以即便是微服出行,也是人群中最讲究的。
不但身下的座椅四平八稳,是一张需要费老大劲儿才能搬上山来的红木太师椅,面前的茶水暖炉水果点心也都色色精致新鲜。仔细看,连他脚下的地面都被收拾过,十分的平整干净。
左右陪坐着两人,一个年纪稍长,温文稳重,另一个是个面皮白净,眉眼修长的年轻公子,正是纪长史和李延庆。
三人周围的王府侍卫个个高大精悍,神情冷肃,目光炯炯地巡视着四周,吓得方圆几米内都没人敢靠近。
渝王的脸色也有点向王府侍卫们看齐板着一张俊脸,气息不善。
纪长史和李延庆两人在一旁陪坐陪得十分辛苦,有心想要劝劝自家王爷,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
顾侍郎家的二小姐不早不晚,偏偏要选在他们王爷上门提亲之后就立即摇身一变,成了顾真人,且闹得满城风雨,这其中的曲折离奇,别有深意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总之,不想嫁给他们王爷做侧妃是肯定的了。
别说渝王这样的天潢贵胄,就是换做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被这样变着法儿地拒了婚,心里也不会舒服。
渝王这些日确实是满肚子郁闷,气得几乎饭都吃不下了。
他那日派了纪长史去顾家知会了顾侍郎后,就立即进宫去见太后,接连数日软磨硬泡,最后都已经和太后说通了,答应替他纳顾侍郎之女顾思瑛为渝王侧妃。
结果一转身,他皇兄就兴致勃勃地来对太后和他说道王先生向朕禀报了一件京城中的新鲜事,母后和六弟肯定都感兴趣。
王先生便是大太监王若彧,寰庆帝对他宠信有加,十分尊敬,所以尊称先生。
太后果然立刻就感兴趣,“什么新鲜事啊”
寰庆帝就命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绘声绘色地将京城中忽然出了一位很有本事的顾真人,且这位顾真人还放出豪言,要在下月望日开坛做法,请真神临凡,连钦天监都惊动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是个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十分悠闲的老太太,闲来无事,便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听得一惊一乍,不停追问,“真有这等事”
小太监是王若彧王公公的人,本就得了王若彧的嘱咐,务必要让太后要把这件事听进耳中,记在心里
此时见太后爱听就特意要说得热热闹闹,加油添醋,把顾真人说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