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坐在园中独自一人下棋,丫鬟都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这是主母的一个爱好,都知趣地不去打扰。
云容下了朝,驾轻熟路地找到瑶华,走过去坐在对面,执起黑棋开始与瑶华下起棋来。
“诶,我不下这里了。”眼看着白棋就要输了,瑶华就耍起了赖。
云容也不反驳,笑着看着瑶华把自己的白棋拿掉,还顺手把自己的黑棋移动几个位置,直到棋盘上白棋优势明显高于黑棋才就此收手。
云容等着她满意了,又若无其事地接着下棋。不过几步,白棋的优势消失不见,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瑶华拧着眉盯着棋盘,云容笑着指了指一个位置,说:“华儿,下在这里就白棋就可活了。”
瑶华眼睛一亮,又迅速不满起来,“观棋不语真君子。”
“是是是。”云容大笑,也不反驳一个悔棋的臭棋篓子说自己不是真君子有什么不对,嘴角含笑地看着瑶华照着他的把棋下在那处。
相比外人面前的大家闺秀的世家女模样,云容更爱看她这样新鲜生气的样子。只有他一人知晓,独自享用的小表情、小动作。
瑶华棋艺不精,却喜欢下棋。她下棋喜欢横行直走,就连与东宫太子的七岁嫡长子都下不过,更别说与他这个下一步想三步的人比了。曾经云容不舍她输,故意让她,结果别说美人的投怀送抱了,人直接生气了,就连他晚上的求欢都装死人听不见。
从那以后,云容就再未让过瑶华。看着瑶华输棋的委屈和悔棋的无赖,云容像是打开了新天地,已经乐在其中了。每每看着在朝廷里与别人勾心斗角的阴暗情绪就会一扫而光。
瑶华优雅地喝了口茶,说:“你今儿下朝怎么这么早。”
“皇上退朝退的早,我又没有应酬,回的就早些。”
“陛下最近早退有些频繁了。”
云容放下棋子,挥下左右侍奉的丫鬟小厮,说:“今天下朝时岳父找了我。传来信说贵妃娘娘说宫里的那位”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怕是不好。”
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虽然老了变得柔软起来,但察觉到自己身子不好就立马暗中盯紧了几个成年皇子的动向。江贵妃就不便直接与太子接触,就从永昌伯府这一处转了个弯。
瑶华暗暗点头,算下时间,皇帝的寿命没有多久了。前世太子会逼宫就是因为当皇帝的爹日子不长了,加之四下无援,三皇子故意诱导,故而铤而走险让皇帝对他彻底失望,三皇子这才上位成功。
现在太子与三皇子的位置掉了个个,就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走上太子的老路了。沈意狡猾,即使早早暴露是三皇子一党的身份,但仍是滑不溜秋的。云容与他交手几个回合,都没有在他身上捞着好。
这是能把沈意给搞死的一个难得的机会。
瑶华面色不改,说:“那姐姐在宫中可有碍”
云容说:“娘娘来口信说一切都好,就是陛下现下对后宫也看的紧,以后怕是不能再与外面联系。”
云容看着瑶华面露紧张,宽慰道:“华儿莫急。娘娘聪慧,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坏了娘娘的计划。”
瑶华点头,她知道江贵妃谋略不输男儿,只要太子这个队友不犯蠢那就不会有事。只是这感情上让她不得不多担忧一些。
“那太子这次是想借这件事斩草除根”
云容笑着点头,他没有寻常男儿女子不可干政,把她们拘在后宅那方小天地的思想。恰恰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夫妻共进退的感觉,甚至每晚睡前活动结束后都要拥着妻子聊朝中之事。
“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太子不会放过的。”太子仁厚,但遇上这么个时时刻刻想弄死自己的臣弟任谁也仁厚不下去。如果不是不想在皇帝面前背上容不得弟弟的罪名,三皇子还能这么蹦跶吗
“那确实是该好好筹备一番。”瑶华沉思。
“此事可是真的”三皇子看着跪着的属下,说。
“回殿下,我们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确实报告说陛下怕是不好了。”
“陛下龙体欠安,这么大的事情宫中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沈意疑惑地问道。
“还能为何。”三皇子嘲讽地说道:“当然是我那个父皇提防着我呢。皇家无父子,本殿被关在府中不闻不问,若不是在宫中早有安排,本殿恐怕真如了他的愿成了瞎子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