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霁说道:“臣的唇上是舜华阁最新的胭脂,定制不外卖,成色已经是全国最红的了。可是与鲜血般的红还是有区别。”
李v温还在那一吻中没回过神,呆呆的问道:“所以呢”
阴云霁说道:“臣怀疑,庆王不是先帝的血脉。”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李v温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沉声道:“督公有何凭证”
阴云霁跪下道:“陛下,当日臣在玉泉宫侍奉庆王沐浴,看到庆王的胎记就在腹部,形状与玉带无异,可是颜色稍暗。
后来臣买了舜华阁的胭脂,不慎将鲜血洒在上面,臣看到两种颜色对比,发现胭脂的颜色和庆王胎记的颜色一致。
此胭脂防水不易褪色,舜华阁掌柜说了这种胭脂是定制的,但不知定制者是何人。
臣推测,庆王的胎记正是用此胭脂画上去的。因此才会在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好的小腹。”
李v温说道:“你为了让朕对比出两种红色的差异才…作此举动的”
阴云霁面不改色的说道:“正是。臣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李v温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可是她还是没有细想,说道:“无妨,你做事都有道理,不必请罪。
可是当年太后生产,父皇亦在宫中,虽提前离去,但所生确实是双子,而且庆王的五官与太后和父皇相似,这作何解释”
阴云霁慢慢说道:“除非同母异父。”
阴柔的话语如同一桶冷水,李v温讶道:“这怎么可能”
阴云霁说道:“臣曾看到书中记载,东海有妇人,与丈夫和情人先后交,起初众皆不知,后一胎双生,容貌殊异,乃知父不同,其事方败露。
庆王与先帝容貌相似,还有一种可能。先帝登基时,兄弟姐妹尽数伏诛,唯独留了同胞的弟弟在海方寺。”
晴空一个霹雳照亮了大殿,阴了半日的天,倏忽下起倾盆大雨。御书房里,李v温和阴云霁面对面,在哗哗的雨声中,共同默默思考着这些推测。
阴云霁说道:“陛下,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么庆王生下来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不管藏的多小心,一生那么长,难免被人发现。若是被人发现了,庆王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只能造反,只能坐在这个最高的位置,才能保证自己一生无虞。”
李v温点点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庆王放着锦衣玉食不要,非要造反。换了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
阴云霁接着说道:“陛下,若是庆王一定会反,我们也不必等什么证据了,也不必寄希望于能感化他。直接发兵,剿灭叛逆。”
李v温问道:“若是你推测错了呢”
阴云霁露出了一个阴戾的微笑,轻轻说道:“陛下放心,就算臣真的猜错了,臣也早有准备。只是想等到抓住庆王的把柄再告诉陛下。如今,十有八九了,还请陛下听臣的计划。”
半晌,阴云霁离开了御书房,直奔回东厂。
李v温思考了片刻,召来了贺希夷。
李v温下旨说道:“宫内两万禁卫军,派兵五千,请太后移步毓清宫之后,将毓清宫团团守住,不许进不许出。
你再领兵五千,守在长安门。再令冯鸣领三千禁卫军听候差遣。其余人等各自监守岗位。
神机营是你堂弟贺锋统领,传信给他,听候调遣,同三千营协作。
今日天公作美,雨势正好,准备今晚行动。”
贺希夷在这些命令中听出来刀光剑影的血气,他知道这是准备向梁国公动手了,领命下去准备了。
当天傍晚,天极暗,雨势倾盆,正好掩盖了行军时甲胄的声音。
阴云霁领东厂一千厂卫,倾巢而出,银盔铁甲,明火执仗,顷刻间将梁国公府团团围住。
阴云霁当先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牵紧缰绳,脸上挂着阴鸷的笑容,看着这座几个月前还大肆宴请过他的精美府邸,灯火通明朱门紧闭。
十一月六日,晚,盛京城百姓都闭门不出,嘉成史上最血腥的一夜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