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她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跟她最亲的是阿花嫂子,而阿花嫂子的身份,与她同样是寡妇,阿花嫂子虽然死了男人,却有个儿子,而且族中还有诸多长辈,她要是想改嫁,是十分不易的,估计她也没有这个心思。
自己若是改嫁成功,必会引起村里一些人的不满,这个时候与阿花走得太近,会让赵氏族人怀疑阿花没有守节之心,这样岂不是害了她,打定主意,这事不牵连她。
又过了几日,钱阿瞒又去了吴家,吴寒秋开门看到了是钱阿瞒时,脸上露出了惊悚的表情,实在不明白,这风口浪尖的,她怎么还敢上门来。
一时左右为难起来,让她进屋,只怕流言就止不住了,不让她进屋,好像也不对,来者是客,怎么能拒之门外,有违待客之道,一时左右摇摆,让她进呢,还是不让她进
钱阿瞒至他开门之时起,就发现了他脸色的变化,心里了然,勾了勾嘴角,知道就好,若是什么都不明白,还得她费心给她解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比前次好看了些,猜想他的风寒已经好了。
见他挡在门口,钱阿瞒横了他一眼,说道:“咱们进去说话吧,杵在门口做什么”说着也不容他拒绝,干脆利落的推开了半掩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动作十分随意,当自己家似的,吴寒秋傻了眼,自己还没有邀请她入门吧
既然进来了,也不能立即把人给赶出去,他还得招呼着。
心里想着,最近村里越演奏越烈的流言,他眉头就一阵打结,你说她怎么也不知道避避风头,这个当口找上门来……
吴寒秋心内不郁,但也没有失了待客之道,还是给端了杯水出来,放到了钱阿瞒的身旁,略带疑惑的问道:“你今天来……”话没说完,就打住了,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毕竞外面流传的,并不是什么好话,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有些受不住。
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钱阿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虽然只是简单的白开水,却不冷不热,暖暖的正合适,心道,这个男人风度不错,又细心周道,就你了。
放下水杯后,脸上就立马变了色,做足了受尽欺凌的小媳妇模样,语带哽咽:“外面的流言,我也是才听人说,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出这样的话来,所以我就来找你问个明白”
吴寒秋一听这话,大吃一惊,语带仓促的问道:“你以为外面的话,是我故意传出去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钱阿瞒。
钱阿瞒就着手绢,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来时,眼眶泛红,脸带愁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凄凄惨惨的说道:“我来探病,又没跟外人说起,就你知我知,若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的”说说得掷地有声,言词凿凿逼人。
吴寒秋瞪大了眼,急急回道:“我怎么会跟别人说这些”我犯傻么跟人说这些这也同样会牵连我的名声!
钱阿瞒再次从手绢中抬起头,语气尖锐的说道:“那就得问你!”
吴寒秋哑然,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外传过这样的话,现在这情形,真是让他百口莫辨,他最不善长与人争论,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顿时让他生出,一种有苦说不出之感。
语气十分无奈的说道:“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事情也已经这样了,你现在跟我纠缠这些也无用,不若我去找村长说说,请他帮我们澄清一下可好”
吴寒秋被钱阿瞒厉声质问的话,弄得无可奈何,他觉得外面的流言,都没有钱阿瞒现在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心肝发颤,这般在此纠缠,不如想法子,将事态平息下去。
坏了,事情真的平息下去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捞的,忙作抹泪之态,声带哽咽的说道:“就算村长信了咱们,澄清了此事,大家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会议论得更凶,你若是能保证,从此没人会在私下议论此事,我便信了你。”
吴寒秋顿时呆滞了,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他如何能做到前辈先贤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一时觉得头大如斗,无计可施。
钱阿瞒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自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却不想因为你,过得这般水深火热,你说,我来这世上到底是为了那般啊……”说着就嘤嘤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慛,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吃没得吃,穿没得穿,还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人欺负,如今还为了个男人在这儿装腔作势,心里的委屈一涌而上,低泣之声,变成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吴寒秋手足无措,他长这么大,几时见人这样哭过,一时呆愣当场,无法反应,心中直恨自己,怎么就言语不当,将人给惹哭了,现在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钱阿瞒哭过一阵之后,只觉得身心疲惫,心里还惦记着眼前的局面,也就慢慢收了声。</p>
<strong></strong>望着眼前抹眼流泪的女子,吴寒秋只觉得十分气短,低声细语的询问道:“那你觉得咱们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