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云也没有推辞,轻轻道了一声谢谢,就坐了下来。
季大夫望着她问道:“姑娘是有什么要问老夫的吧”
叶初云点点头,思忖了片刻,她垂下眼脸,望着桌上的纹理,轻声说道:“大夫,我也害怕会怀上孩子,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开些药,让我不能怀上。”
大夫一听,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望着她说道:“姑娘,这个我不能帮你。”
叶初云一听,心里不由得急了,她望着他,眸色有些焦虑地问道:“难道就没有这种药吗”
季大夫伸手轻轻地扫了扫胡子,思忖着说道:“有一味药倒是可以防止受孕的,那就是麝香,从前一些烟花女子就长期佩戴一个香包,里头装着麝香就可以防止有孕,麝香这味药,药性却极霸道,如果是已有身孕的妇人闻多了,也会有流产的危险的。”
叶初云一听,不由得暗喜,她双眸闪动着,对着他说道:“那您就给我开一些麝香吧。”
谁知季大夫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药不能随便用的,用多了,会影响身体体质,日后想要受孕就难了。”
叶初云闻言,不由得一怔,她的眼脸垂了下来,那长长如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半晌,她抬起眼脸,一脸坚定地望着他,说道:“大夫,给我开吧。”
季大夫一脸吃惊地望着她,问道:“难道你生过孩子了吗”看她那苗条的身形又不像。
见女子摇了摇头,季大夫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可以冒这么大的险,一不小心你日后就没法生孩子了。这女人要是没法生育,那一生不就都毁了吗”
季大夫苦口婆心的话却没有打动她,叶初云一手不动声色地扶上了腹部---,孩子她惨然一笑,现在她不能想太多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绝对不能怀上那个男人的骨肉,绝对不能。
要说毁,她的一生早就已经毁了,如今她已经如此不堪,日后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家庭,有什么资格生儿育女。
她淡淡地摇了摇头中,缓缓吐出三个字:“不要紧的。”
“不行!我是不能给你开的。”季大夫一口拒绝了她,并劝说道:“姑娘,你是糊涂了,你还年轻,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别动了这种心思啊。”
“可我现在真的不能有孩子,若真有了,我也是要打掉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无法存在。”说罢,她一脸恳切地望着季大夫:“大夫您又于心何忍要我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就开些麝香给我吧。”
季大夫却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我给你开容易,但我不能害了你。今日给你开,你兴许会感激我,但日后你会后悔会埋怨的。”
叶初云见说不动他,脸色不由得一阵黯然,她站起来,冲着季大夫复了复身,一脸失落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季大夫皱着眉一脸复杂地望着她,见她转身就要走---这女子态度坚决,他知道她在他这里得不到麝香,也会从别的地方得到的,泗台城又不止他一间药材铺,于是他赶紧唤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叶初云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她回过头来,望着他:“大夫,您改变主意了”。
季大夫却对着她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不是老夫没有人情味,那味麝香确实不能开给你,你若当真害怕有孕,就到卖西药的洋药铺去问问吧,老夫知道洋人有一种药是专用来避孕的,虽然不知道那些药的危害大不大,但总比要用麝香这么霸道的药要好些。”
叶初云一听,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她一脸感激地对着这名长者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季大夫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她一步步地走出去,看着那挺直却有些落寞的背影,季大夫不免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孩子,肯定是遇着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或是有什么难以诉说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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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叶初云如往常一般先到棠下给许奶奶煎好药,看着许奶奶将药喝了下去,又陪着老人家说了会话,直到老人家说困了,她这才离开棠下。
回到二冲岛,车子平稳地驶进了大院,她提着书包刚下了车,就被一个女孩子挡在跟前,女孩的脸孔极年轻,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此刻她用一脸鄙视的神色望着她。
叶初云不由得一怔,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你就是温云”那女孩毫不客气地望着她开口问道。
她唯有缓缓地点了点头。
女孩子却眯起双眼,像用审视街边的货物一般将她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道:“长得是有点姿色,难怪将我小叔与我哥俩人都迷得晕头转向的。”
这些极不敬的话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出来,让叶初云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脸孔冷了下来,望着这女孩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是什么人呢”女孩子不答反问,还将那白净的脸孔凑了上来,双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叶初云这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愚笨了,问了不该问的话,这女孩说她迷了她的小叔,唤那人为小叔就冀华佑一人,这女孩定就是冀华佑的妹妹了,也就是冀家的人,难怪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