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不日即将启程,她说这些,让他难过吗
“静漪”戴孟元看出她的异样来,“是不是我母亲说了什么”
静漪摇头,笑着说:“不管伯母说什么,我都能听进去。我明白她的心孟元,那我就走了。此去路途遥远,你多保重。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她的话,听在戴孟元耳中,只觉得心里开始空落落的。
静漪说着转身看了孟允,却没有说话。这个,不是当日到程家门上求她帮助弟弟的孟允姐姐了。
孟允推着孟元让他回去,孟元却坚持送静漪出来。
车子在门外等着了,静漪上车,她打开车窗看着孟元,说:“快些回去。”
“我看你离开。”戴孟元说。
静漪看着他,点点头。
戴孟元说的很快:“静漪,从前,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你从此都忘了吧。”他伸手,拉住静漪的手。
静漪低头,再抬头,微笑,说:“好。”
戴孟允催促着司机开车,司机看了眼静漪,静漪说:“开车吧。”
孟元松了手,车子缓缓驶离,静漪探身出来,对他挥着手,渐渐的,黑色的车子带着那个笑着的女子远去了他明明看到她在笑,却知道她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一定是落了泪的。
他回身,看到了静立在门前的母亲。
黑色的影子印在黑灰底子上似的,沉重,深刻,让人窒息。
静漪回过身去,半跪在汽车座椅上,从后窗看着戴孟元的身影,渐渐的远了,模糊了直到膝盖都跪的疼了,她才转回身去坐好。
她闭上眼睛。
就好像从空中俯瞰戴家的全貌一般,眼前如云似雾般掠过那灰蒙蒙的宅邸。良久,孟元的样子出现在那迷雾当中,一切才渐渐的明亮起来她慢慢的睁开眼,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来,将钢笔拧开,在早已经列好的日期上,勾了几个字母。
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习惯了英文记录。
司机将她送到燕京大学的后门处,远远的就要到了,司机却说:“这位小姐,前面封路了。”
静漪合上笔记本,问:“什么为什么”
司机往外看了看,说:“不知道,不过这附近是城防司令部的地界儿,这几日时常封路的。”
“城防司令部”静漪想了想,确实。燕大这里的确靠近城防司令部的。“哦,是这样。”
“这几日城防司令部换了新主子,自然是戒备森严。”司机说着,又朝外看了看,说:“小姐,您要不要换条路走既然封了路,想必是有什么事,万一进去出不来,您可耽误事儿。”
静漪说:“我倒也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可知道城防司令换成了谁”静漪心想,城防司令部的正门又不在这条街上,就算是封路也封的有限,大不了就是警戒升级就罢了,应该不妨碍。
“陶驷陶将军。”司机正要接静漪递过来的钱,不想静漪听了他的话,拿钱的手竟停在了半空中。
“谁”静漪以为自己听错了,“陶驷陶驷不是”
她想说陶驷不是陶系的驻京代表吗,怎么忽然神兵天降一般成了城防司令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静漪正暗自琢磨着,司机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的议论开了。
“是呢,听着新鲜吧原来他不过是陶系驻北平的一个军代表,不知何时就入了段系,还做了个司令。前城防司令的二公子段奉孝才将将的任了参谋长。本来么,该是小段司令接替老段司令,还是段司令。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来一个他。不过陶将军手段了得。上任不过几日,北平城内的局势就稳定下来了。只是这夜间还要戒严的,也不知戒严要戒到哪日。”司机见静漪似乎是对这个很感兴趣,就多说了几句,眼睛却是盯着静漪手上的钞票,“小姐,这个”
静漪回神,忙将钞票放到他手上,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的东西,便下了车。
她正低头拍打身上的灰尘。
出租汽车虽然里外都洁净,她却总觉得有些脏脏的。
况且在戴家跌的那一跤,不算不狠,她看看裙子的下摆,果真有一片灰尘。
她一边拍打着,一边拎着手袋往前走。
燕大和城防司令部仅一街之隔,相去并不远。
静漪看着城防司令部高高的灰色砖墙,仍是不太相信,陶驷竟然会成为这里的最高统帅,岂不是,眼下北平城的兵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怎么能下的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呢段系和陶系就算是交好,段贵祥怎么会让陶驷接了本应自己儿子接的班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会不会和前阵子的兵变有关段贵祥和陶盛川还不一样,他更八面玲珑,从前就和南派、关外以及陶系这几支力量的关系都过得去。这次南派几乎不费一枪一炮的拿下北平城,就是因为段贵祥发动的兵变,不然,炮火攻城,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北平城内外还不知道要被毁成什么样呢。但就现在看来,此次兵变,段贵祥应该也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只是秘而不宣罢了,说不定,段贵祥已经
“站住!”前面有人喝道。
静漪被这一声大喝打断了思绪,她一站,才看到面前设了哨卡。</p>
<strong></strong>“证件拿出来。”持枪的哨兵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