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她与顾南希本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与温晴之间亦也是云泥之别,当初的结婚仅仅是权益之计,但若是老爷子强迫,一定要让顾南希娶温晴,那她又该怎么办
离婚吗
还是
正想着,忽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的转头,只见去而复返的温晴正站在楼梯上看着她。
季莘瑶一怵,莫名的觉得温晴那双明亮的眼里仿佛有着许多许多想要诉说的话,不由的就这样凝眸看她。
“忽然来顾家,还习惯吗”仿佛这就是温晴平日里在顾家的姿态,就那样优雅的一步一步走下来,满脸单纯简单的笑着,望着她眼中的疑惑,朝她走来。
眼前的温晴,与在日暮里时若隐若无的刻意说着那些话的温晴不同。
所以在顾家人的眼里,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真正的温晴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看起来简单无辜的像是十分天真的小女孩,何婕珍曾对温晴那些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以眼神安慰过她,顾南希亦也因为温晴所说所做的一切对她解释过,他亦曾说过,温晴现在心里的落差太大,所以才会有这些举动。
温晴是顾南希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无论如何任性,却也自然不会将她想的太过复杂,可是在季莘瑶的角度,就算她并不想去和温晴争抢什么,但是从她那双“单纯”的眼中,她还是无法就那样忽略那些明晃晃的敌意。
女人与女人之间,特别是情敌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真正的和睦,何况她们谁都不是傻子,都懂得收放自如,便也这么久以来从未正面交锋过。
而此时顾南希上楼去看老爷子,温晴忽然下楼过来以一个家中的主人的姿态走下来,季莘瑶想,这位季程程口中的与顾南希青梅竹马“小公主”是真的开始坐不住了吧。
“那是爷爷和干爸最喜欢喝的铁观音,是福建的一户百年茶庄每年都送来的上好铁观音,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喝太浓的茶,却每天都像个老小孩一样让我背着家里人帮他多弄些茶叶泡。”说着,温晴已经走过来,她的视线落在季莘瑶身旁的那杯茶上。
“看得出来,老爷子很喜欢你。”季莘瑶由衷的笑着直视进温晴的双眼:“有你在身边陪他颐养天年,一定是老爷子最开心的事。”
温晴眼中渐升的笑意不免添了几丝傲然,目光瞟向楼梯下那两幅水墨画:“那两幅画是我读高中的时候特意学的画艺,在爷爷七十五岁寿辰时送他的礼物,之后就被装裱在那里,都这么多年了现在看着,倒是显的幼稚,你看了可别见笑哦”
季莘瑶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两幅画:“原来是你画的我对这方面懂得实在浅薄,只能说是真的好看。”
见她这样自贬,完全没有锋芒,温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就这样看了她好半天,才说:“干爸要等一会儿才回来,南希正陪爷爷说话,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我正觉得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呢。”
温晴弯了弯唇,似是因为发现季莘瑶话里的温软和毫无锋芒而将自己也收敛了些,转身向门口走。
季莘瑶这么多年或许学到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懂得察言观色,她不是看不温晴这一番字字珠玑,为表示她在顾家的重要性,和她在顾家的地位,更也是一个软钉子,奈何她季莘瑶愣是装傻,软钉子得不到回应,温晴自然而然的不再以言语相逼。
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温晴是马上要以退为进,和她将心比心的谈一谈她的心事
这个温晴比她想像的要聪明的多,至少在顾家里,她很懂得收敛脾性,进退有度的让人叹为观止。
“我从小就在顾家长大,在我有记忆开始,身边就只有南希那一个男孩子。”
两人走过那一片鹅蛋石铺就的小路,穿过那一片分散两旁的竹林,在顾宅前院的一处浑然天成的并未经过太多人工打磨的游泳池旁缓缓的踱着步子。
听着温晴的话,季莘瑶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看着这游泳池四周天然的石头,有些石头的角还是很尖锐,可见这片泳池很少有人过来用,只是装成了一副石围水池的摆设而己。
“南希很疼我,从小到大,无论我是哭还是闹,只要有他在身边抱住我,替我擦眼泪,把总是欺负我的雨霏推到一边,一次一次将我保护在身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长大后,就嫁给他吧”</p>
<strong></strong>“莘瑶,其实我能明白,你也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这场婚姻,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情愿是不是”温晴忽然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