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垂眸,手中发带被风扬起,她一惊,本能地五指合拢,将其抓在手心。
身侧不断有马儿经过,掠过的风带起她满头的青丝,飞舞、凌乱。
苏月自嘲地弯起了唇角。
马蹄声声,她只觉耳边聒噪。
骤然,一只大手伸至她的面前,捻起发带的一端,拉起。
手心有滑凉的触感走过,最后一空,苏月一震,愕然抬眸,就看到一马一人。
正是去而复返的商慕寒,此时正坐在马上直起腰身,将发带放进袖中。
苏月有些懵。
不是不要吗
又回来拿算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
男人也睇了她一眼,大手拉过缰绳,转身,“等本王回来!”
话音未落,双腿一夹,白马嘶鸣一声,已疾驰而去。
苏月便又在那一句话里失了神。
好一会儿,才抬头望了望头顶的艳阳。
不过是片刻的光景,却好像是乾坤颠倒了时光。
男人们走后,皇后就带着女人们坐着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大部分都是皇后在问,众人答,几个大臣的女儿许是想想好好表现,一个一个都逮着机会谄.媚。
倒是苏阳话很少,一个人坐在那里,娴静地看着众人。
苏月亦是百无聊奈,见实在没事可干,便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上面的手纹。
深山的天气说变就变,到了快午膳的时候,原本明媚的天色突然暗沉了下来,一副要落雨落雪的模样。
皇后见起风了,又没有阳光,着实冷得紧,便吩咐众人各自先回了营帐。
林子越走越深,狩猎的众人也纷纷四散。
不时,有弓箭射出的声音和动物呜咽的声音自四周传来。
密林深处
宰相苏希白回头看了看身后,眸光微闪,手中缰绳一拉,让马儿停了下来。
“宰相大人可是在等本王”
随着一声戏谑,一人一马徐徐上前,与苏希白并排而立。
“三爷!”苏希白看了看来人,又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商慕寒似乎知道我们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不然,怎么那么凑巧,他刚牵了那匹马,那马儿掌的铁蹄子就掉了,他又再换了一匹,肯定是他估计将蹄子弄掉的。”
“是吗”商慕展撩起唇角,冷佞一笑,“放心!无论他知道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
苏希白一怔,“三爷的意思是他换的那匹,三爷也做了手脚”
“不!”商慕展笑着摇头,“本王不是神仙,事先怎知他会换哪一匹马”
“那三爷”
“既然马可以换,那本王就挑个不能换的东西做手脚!”
“不能换的”苏希白微微敛眸,“是什么”
“马靴!”商慕展依旧讳莫如深地笑着,“所有的马靴可都是根据各人的尺码量脚做的,每人一双。”
苏希白怔了怔,“马靴如何做手脚”
“本王抹了一些无色无味的乐霉粉在他的靴底。”
“乐霉粉可那东西并不能让马儿怎么样!”
“乐霉粉是不能!”商慕展眯眸,眸中寒芒一闪,“但是,闻过乐霉粉的马儿,再闻见优莲花的香味,就一定会疯癫,不是吗”
见苏希白脸上露出微愕的表情,商慕展冷冷一笑,又接着道:“昨日父皇不是说,淑妃一直想要一张崖狐的皮,希望商慕寒这次能够让他的母妃如愿吗虽然父皇只是说说,可是,商慕寒却听在了心里,他今日必定会去寻崖狐。众所周知,崖狐,是生活在悬崖峭壁的洞里,而聪山,只有一处断壁,那里除了会有崖狐,还生长着一种花,就是优莲。”
苏希白眸光一亮,恍悟,“三爷果然是高啊!竟然想到这个方法,而且最要紧的是,如果在寻常地方,马儿疯癫,对商慕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在悬崖峭壁的地方,马儿突然疯癫,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商慕展没有接话,唇角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瞟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肚,往前走去。
苏希白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下官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商慕展拉了马,停住,回头。
苏希白微微一笑,“下官不明白,商慕寒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三爷为何非要置其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