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她看着他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可下一瞬,房门又被推开,他又走了回来,径直往床这边走。
“怎么了”苏月不明所以。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商慕炎抬手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将她抱起,取了边上的衣袍就往她身上套:“虽然那些山贼都被我都杀了,但是,以防有漏网之鱼,我还是不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带你一起去厨房,我才放心。”
有过前车之鉴,他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万一。
一边说,他一边替她穿着衣衫,苏月就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心绪大动,幽幽唤了声:“商慕炎。”
男人轻“嗯”了一声,抬起眼梢,她陡然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正想离开,却不想后脑被男人的大手顺势一扣,加深了那个吻。
又是好一顿唇舌相厮,直到两人又都粗重了呼吸,商慕炎才缓缓将她放开,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有条不紊地给她穿着衣服。
苏月便任由了他去,懒懒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这一份宠溺,其实,她只是很累,穿个衣服的力气还是有的。
“商慕炎,这幸亏是在宫外,要是在宫里,你一个帝王,竟然帮一个女人穿衣服,被人看到,你皇上的威严何在”
“威严”商慕炎不以为然地勾勾唇:“众目睽睽之下,我这个帝王都被你骂过、被你打过、被你踢过、被你咬过,威严对我来说,早已不知为何物。”
苏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时噎得竟是说不出半个字。
见她这般,商慕炎又禁不住低低一笑:“跟你开玩笑的,帝王也是男人,一个男人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并没有什么错,再说了,一个帝王的威严跟这些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男人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苏月便在这一句话里怔怔失了神。
直到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了,你身上中了软筋散,那药会让人武功尽失、力气全无,你又是如何制服了那个女山贼,将她变成了你的样子”
苏月一怔,白日里发生的情景又一点一点钻入脑海。
“是啊,我中了软筋散,”苏月轻轻靠在男人的身上,想起那时自己的无力和绝望,仍余悸在心,“我也知道自己中了媚.药,所以我必须要逃,可我浑身使不出力气,没办法,我只好借用外力。”
“借用外力”男人微微一怔,挑眉看着她。
“嗯。”苏月点头,她伸手指了指屋里的梳妆台,“当时,我坐在那里梳妆,我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枚象牙梳,那把梳子不似寻常的半月形,而是有个柄,那柄正好跟人的指头那么粗,我就想,如果那个女人能够瞬间扑倒在梳妆台上,那而个象牙梳的柄正好撞到她肩胛下的定穴就好了。”
商慕炎眉心动了动,唇角一扬,显然被她的异想天开愉悦到了。
苏月没有理他,继续:“必须是瞬间摔倒猛地撞上去,力量才够将穴位点住,可是,怎样才能让她摔倒呢除非用脚在她前面一绊。可是,对方既然是谷里的山贼,想来也是有功夫的人,而我又使不上大力,岂能那么容易将她绊倒直到我看到发油,她涂抹在我头上让头发顺滑光亮的发油,发油本就滑腻,如果洒在这玉石地面上,一定能让人摔跤。”
“可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摔跤是摔跤,可按照力学来讲,这样摔跤的人是不会往前扑的,而一定是往后仰,所以”
她故意顿了顿,看了看商慕炎,商慕炎微微一笑:“所以,此法也不能用。”
“错,”苏月眉眼一弯,“此法正好,我反着用。”
商慕炎一怔,停了手中动作,似是顿时来了兴致,“反着用”
苏月点头:“嗯,人滑倒的时候之所以会后仰,那是因为人的重心在后面,而如果有个办法让人的重心在前面,同样是脚下滑倒,就一定是前扑。”
商慕炎黑眸晶亮,载着笑意,一瞬不瞬,温柔看着苏月,“愿闻其详!”
“我说我口渴,想要喝水,趁她去给我倒水的间隙,将发油洒在了地上,然后拿起发簪做出要自杀的模样,她端水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试想,如果我在她眼皮底下自杀了,山贼头头一定会怪她,所以,她必定会过来抢我手上发簪救我,又事出突然,她速度一定极快,奔过来倾身伸手,那么这个时候,她的重心就一定在前面,然后,我再快速地脚下一横,地上又滑,她百分百摔跤,且一定是朝前摔跤。”
“而我,另一只手早已拿好象牙梳,只需将其竖在梳妆台上,梳柄朝上,看她倒下来的位子,移动梳子,对准她的定穴就好,她撞下来,自身的重量加惯力,作用在抵在梳妆台上的梳柄上,事情就成了。毕竟,软筋散只是让人没有力气,视力跟反应能力并不受影响,不是吗”
苏月说得轻描淡写,商慕炎却是不得不再次震撼。
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的聪明睿智,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作为苏桑时候的断案如神、他生辰那日的滴血认亲、拆穿舒思倩时的将计就计、营救小宇时的局中局.却独独没有一次,是在如此险境、如此无助的情况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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