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帝一直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看身后的李静宜,一直默默的往前走,李静宜无奈的跟在他的后头,一直到御花园中,隆武帝才停了下来,一指不远处的流觞亭道,“你还记不记得,朕曾在这儿见过你。”
李静宜点点头,“是您召见的臣女,当时您正在听程嫔抚琴,臣女扰了皇上跟程嫔娘娘的雅兴了。”
隆武帝拾级而上,“前些日子朕在这里听人说话,才知道原来秦氏差点儿就嫁给了应初。”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静宜无语望天,“皇上莫要听人信口胡言,娘娘当时确实是在为恩义侯相看人家,只是我大舅母她们并没有为荟娘说亲的意思,所以就拒绝了。”
这个时候了,还在为秦荟娘解释,隆武帝一哂,“可是秦氏却认为是你毁了她的好姻缘,叫她做不成恩义侯夫人!”
秦荟娘认为难不成她居然在皇上跟前说这个
李静宜惊的眼睛瞪的老大,“呃,这是谁在污蔑荟娘,根本不可能的事儿,荟娘的婚事大舅母还跟母亲说过呢,说二舅母不在京城,左右荟娘年纪也不大,等二舅母回京了再给荟娘相看起来,正好还能多留荟娘两年。”
隆武帝看着李静宜没几分血色的脸,伸手在她额角上弹了一下,“你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吓着这样做什么知慕少艾原就是常事,何况跟应初相比,朕就是老了,她心仪云应初,直说便好,何必进宫之后成日的郁郁寡欢,甚至还将嫁不成云应初的账记在你的头上,处处诋毁你,可见是个心性不正的。”
诋毁她
李静宜苦笑一下,“荟娘是女儿家,气量小也是常事,皇上罚她一罚,她就知道错了,”
“那你还来求情是想叫朕罚一罚,罚完之后既往不咎”隆武帝倚栏打量着李静宜:
好像自今年开始,李静宜气色好了许多,也比以前注重打扮了,身上的颜色也鲜亮起来,只是她气质淡雅,便是那些鲜艳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多了几分雅而不俗的风韵,“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啊
李静宜悚然抬头,正碰上隆武帝炽热的目光,不由后背生津,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女子,“皇上过奖了,臣女只是想求皇上,念在秦家世代忠心为国,臣女的几位舅舅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的份儿,给秦家留些颜面,”
折进去一个秦荟娘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可是秦唯甲跟秦家的其他女孩儿就太无辜了。
“你呀,亏人家还说你心机深,想独占皇恩,叫朕看,你是心太善,”对于这种在背地里构陷自己的人,隆武帝的是一向不会轻饶的,“好了,你想着秦家,朕也不忍不成全你,朴全儿,”
“奴婢在,”朴全儿一直远远的跟在隆武帝跟李静宜后头,听到皇上唤他,忙小跑着过来。
“你再去秦家走一趟,就说瑞和郡主帮秦氏求了情,叫秦唯甲不必上请罪的折子了,”
若是没有隆武帝吩咐,被申斥了的秦唯甲,明天是要上请罪折子,这折子一上,全大周只怕都知道了秦氏犯口舌了,秦家是里子面子全没有了。
“臣女谢皇上怜悯,”请罪折一上,只怕几个舅舅都得辞官了。
“你不必谢朕,是朕考虑不周,要申斥也应该是叫皇后派女官过去申斥才对,”
隆武帝摆摆手,一指身边的凳示意李静宜坐下,“毕竟秦氏是秦家二房之女,与秦大人没有多大干系,教养女儿又是家中主母的责任,怨不得他们,”
隆武帝见李静宜并没有在他指的位子上坐下,而是选了离自己较远的凳子坐了,微微皱了皱眉,“至于秦荟娘,朕既然已经废了她的妃位,就叫她先在才人之位上呆些日子吧,也怨朕,只想着她是秦氏女,太过宠溺了些,反而叫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隆武帝看着神情紧张的李静宜,笑道,“你不必如此,她到底也是你的表妹,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不会叫人为难她的,才人的位份虽然低了些,但宫里也不是没有,只要她想清楚了,日后复位也不是不能的事。”
李静宜的思想已经不在秦荟娘的未来上头了,心气儿高不怕,就怕没头脑,与其站的高跌的重,倒不如安安生生的在宫里混日子呢,“皇上说的是,相信臣女的舅母听说了,也会好好开导开导荟娘的。”
“嗯,这会儿皇后想来也听到消息了,中宫大印在她手里,这废位的诏书还得她用印呢,”隆武帝轻笑一声,只要想到云后此刻的脸色,他就觉得挺痛快的,她想拉下来,他偏将人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