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齐北崧说,“怕你小孩学坏了。”
“呸”程几轻唾,继续抽。
齐北崧又低头,坏笑着问“你几岁初吻来着”
“十六。”程几说,但不是这辈子的十六,而是上辈子的十六岁。
“你知道我几岁吗”齐北崧神秘地比划了一个数字。
程几微微一笑“哟,够矜持的,我还以为更早些呢。”
齐北崧问“十六岁时你吻了谁”
“高三的学姐。”程几说。
齐北崧大笑“看不出啊,本事挺大感觉怎么样”
“我忘了。”程几说,将烟放至唇间,上辈子的事情哪还记得。
突然嘴里的烟被抽走,他莫名抬头,齐北崧从侧面靠上来,紧跟着一个绵长而细密的吻,和以往所有的吻都不一样,不带掠夺和压迫,甚至没有急切,而是抚慰。
许久,他放开程几的唇,抵着额头说“你这小脑门跟冰块似的,吓着了是吗既然有惊无险,就别一遍遍回想琢磨了,这臭毛病要改”
明亮的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将他的脸照得纤毫毕现,程几楞楞地看着,伸手抚上他浓长的睫毛。
齐北崧瞬间热情高涨,拦腰抱住程几,后者勉强发出声音“烟烟”
这孙子亲人咬人也就罢了,每次还得烫人
“攥手里呢”齐北崧急切地说,“赶紧赶紧”
程几命令“灭了。”
齐北崧赶紧掐灭烟头,两人在健身房的角落拥吻,交颈缠绵,直到耗尽氧气。
齐北崧将唇拉开半寸,问“亲我感觉好,还是亲她感觉好”
“谁”程几神色迷茫,眼睛里雾气弥漫,已经被吻得糊涂了。
“高三学姐呀”
程几勾唇而笑“当然她好,谁让你满嘴烟味儿”
“切,你也是”齐北崧狂热地说,“让我再往下亲亲”
程几拒绝“我脏着呢,今天在水月山的山沟里爬了半天。”
“我不在乎。”
“我在乎。”程几推开齐北崧,“你真想干点什么,以后机会多着呢。”
齐北崧顿时认真了“你确定我可要为所欲为的啊”
“”程几垂下眼睫说,“行吧。”
“宝贝儿哎”齐北崧一下子将他举高高
“放下,快放。”程几说,“我今天心情不好。”
齐北崧连忙放他下来,但手没舍得松开,仍然在他太阳穴上卖力地按着,揉着。
他手劲大,程几正好头痛得厉害,两人倒是挺契合。
“我心里堵得慌。”程几抱着膝盖说,“几天之内两条人命,这么多人受伤,好像一切都和我有关,可我又什么事儿都够不着。”
“等,看。”齐北崧给出了简单的两个字,“事情不由我们左右,旁观是目前最好的应对方式,也是对缉凶者最大的支持。”
“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作壁上观吗”程几茫然。
“对,直到他们需要你、召唤你的那天。”齐北崧说。
“所以我得时刻准备着”程几问。
“嗯”齐北崧郑重点头。
他说这句话完全就是为了给程几一个念想,免得对方老觉得自己做得不够,他哪里知道自己会一语成谶,真的等来了那次召唤。
见程几不说话,齐北崧揽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脑袋用力按在怀里。
“又干嘛呢”程几问。
齐北崧主要是找个由头抱他。
程几捏了他一下,问“你是不是也被周经理吓到了”
“对,吓死我了。”齐北崧顺坡下驴,“周志文这人挺难得的,我在水月山庄没少麻烦过他,还无理取闹骂过他几次,他一句怨言没有,该怎样还是怎样,从涵养上讲我比他差远了。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诚挚,程几感同身受,慢慢搂住了他的腰,把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谢谢”
齐北崧吻他的头顶。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震得二人同时一抖。
“谁”程几吸鼻子。
管他是谁,齐北崧都不想动弹,他现在正被程几投怀送抱呢,几十年一遇,容易么
“不去看看”程几抬起脸问。
“不去”齐北崧反而收紧了手臂,把对方箍得严丝合缝,“一定是邻居走错门了”
“你没邻居。”
“有,隔壁单元的。”
程几双手按住他的胸口,竭力将他往外推。
齐北崧走出健身房时活像一只被抛弃的狗,他将一腔愤怒转向了门外那人。
门外站着郑海平。
“这么晚,你干嘛来了”齐北崧粗嘎地问,“儿子睡了”
郑海平说“原来你在家呀,再不开门我就要自己开了。”
齐家大门是指纹锁,里面录着郑海平的指纹。
“有事吗”齐北崧的脸还黑着。
郑海平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笑得不怀好意“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哥错了啦。”
齐北崧恶狠狠说“你他妈也知道错啊”
“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啊。”郑海平笑道,“原谅我行不行要钱还是要东西,不管什么我赔你,上回你看中的那什么游艇我替你买了吧”
“不要,我晕船。”齐北崧说,“把你儿子赔我。”
郑海平扑哧笑了一下,说“行,你替我养着吧,我还嫌他烦呢。”
“回去接”齐北崧怒。
郑海平说“不贫了,我有话对你说。”
“说。”
郑海平附耳说了几句。
齐北崧顿时脸色大变,问“真的”
郑海平点头。
齐北崧央求“哥,别告诉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