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平说“你代表你自己,我代表咱们家。小程,咱家什么都有,你在安全范围内想干嘛就干嘛,我们老齐家没怕过谁”
“不怕。”程几说。
郑海平拍拍程几的肩膀,起身告辞,忽然道“你脖子上有狗印子。”
“”程几没听懂。
他手摸上脖子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吻痕,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齐北崧脸皮厚,笑嘻嘻地送郑海平进电梯,故意秀恩爱“他浑身都是狗印子”
“吹你个大卵x。”郑海平在电梯门关闭时慢悠悠地说,“你个x吃没吃到嘴老子看不出来”
“”齐北崧压着门不让关,“你他妈儿子都生了,语言能文明些不”
“我文明不起来了。”郑海平坏笑,“要文明礼貌,找老雷去呀。”
“操”齐北崧笑着让他走了。
齐北崧回转家门,见程几已经不在客厅,枪也不见了。
他在家中各个房间找寻,发现那人在客房,并且关了门,看样子今晚需要独处。
“媳妇儿,”他轻声敲门说,“海哥还带了一点夜宵来,我给你留在桌上了,饿了就去吃。”
程几“嗯”了一声,就此不言不语。
直到凌晨他也没睡着,而是坐在床头将那把枪拆了装,装了拆,脑袋里似乎无意识,又像是塞满了,最终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气死他了
线人牺牲了,卧底警官也牺牲了,这他妈要死多少人才够
他参加过战友的葬礼,也死过,知道那种感受,那是实打实的心疼,实打实的恨眼泪砸下,落在心里,比岩浆还烫,尤其在凶手还未落网、正义无法伸张时,能烧得人无地自容所有人都无地自容
手中有枪就要负责,活着的要对死去的负责。
咔他最后一次装好手枪,倒头便睡。
清晨五点多他忽然醒来,再也难以入眠,只好跑到客厅找吃的。
桌上果然有一堆夜宵,但都是辣口的,他吃不惯,啃了两只鸡爪后便被辣得猛灌茶水,只好作罢。
他从齐北崧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细卷烟。
他抽烟绝大部分是让烟自己燃烧,一两分钟才吸一口,有时就默默地注视着烟雾缭绕,直到香烟燃尽。
手机在边上微震,他抓起看,猛然瞪大了眼睛沈子默居然从k国给他发来了消息
而消息上写着程程,药好喝吗我爱你。
他恶心得一下子将手机扔出老远
“”
沈子默实在是太嚣张太可怖了,竟然还敢跟他联系
震动,第二条消息到程程,你一定在想,沈子默怎么这么脸皮厚呢那是因为沈子默爱你呀,爱让人不顾一切
程几受不了了,他要骂他,他打了一大串“王八蛋你大爷去你妈的”,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沈子默可以联系他,但他不想搭理。
再次震动,第三条程程,你想明白我和水月山庄酒吧的关系了吗毛小伟太蠢了,他下等人的出身决定了他蠢,他早该被清理了,祝他死得愉快。
第四条我的爱,我比姓齐的那个白痴强一万倍,你选错人了。
第五条我并不无能,我进化了,我能掌控你,我能掌控许多人。
第六条我有时忍不住想毁了你,你该庆幸我暂时离开。
最后一条记得想我。
“”程几气得满额青筋,心里突突直跳,忽然推开齐北崧的房门,往床上一跳。
齐北崧原本浅眠,被他吓醒,顺理成章地搂住对方。
“这个”程几举着手机给他看,“操”
齐北崧有点儿迷糊,打开床头灯揉揉眼,然后说“操”
程几怒极,又说“操”
齐北崧点头“好啊”
“”程几一拳捣在他小肚子上。
齐北崧躬起背痛笑“大清早你跑到我床上来,就给我看这么些垃圾玩意儿,你要气死你男人”
程几指着手机吼“这他妈是挑衅他以为逃到k国去就万无一失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揪回来”
齐北崧摸上他肤色雪白、手感极佳的后腰,一边享受一边敷衍“嗯。”
程几指着第二条消息“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和酒吧有牵连我大致能猜到,他从那儿拿迷药害我,但他远在国外怎么知道毛小伟死了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评价毛小伟的死”
齐北崧不说话。
“你还有事瞒着我”程几问。
齐北崧说“没有啊。”
程几把他从枕头底下挖出来“沈子默是不是牵涉本案”
“他扮演什么角色”
“为什么海哥突然送我一把枪是怕谁要杀我”
齐北崧指着房门口大喊一声,程几扭头去看,齐北崧从床上一蹿而起,冲向卫生间
程几追过去,一脚踹向他膝窝,将他反剪着手压到墙上“说啊”
齐北崧喘着粗气说“宝贝儿,宝贝儿”
“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宝贝儿,让我亲亲”齐北崧耍赖,噘起嘴。
程几打死他的心都有
“心肝儿。”齐北崧继续打岔。
“”程几在他耳边问,“你到底怕我知道什么”
“怕你自责。”
程几松开手“什么意思”
齐北崧活动了一下手腕,披上夹棉浴袍,抓起床头的烟“我到门廊上抽根烟,回来再慢慢说行不行”
程几说“在家抽。”
齐北崧说“我得去车上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是证据。”
“你去。”
结果齐大公子是曲线救国,居然就这么逃了。
他也是没办法,既不想骗媳妇儿,又不想害媳妇儿生气,更不想让媳妇儿烦恼,于是只有当缩头乌龟了。
程几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才知道上当,赶忙下车库找,哪里还有人。
他气得直跳,破口大骂齐北崧他大爷
回来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早上六点,不敢骚扰雷境和郑海平,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拥有无数微信群、站在信息报送工作巅峰的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