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被反客为主的岳临泽坑了个死去活来,到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是隐隐感觉到他在帮自己擦洗, 本来想告诉他要注意些什么, 但实在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干脆随他去了。
好在第二天晌午, 她在一片干爽中醒来的, 刚一动身子,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只觉得每一个关节都像生锈的机器一样,疼就不说了,还总发出咔咔的声音。
陶语尝试着下床, 但动了两下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咸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双眼失神的盯着床帐。
说好的傻白甜, 为什么床上会变得这么有攻击力,把她当个面人一样翻来覆去吃得一干二净,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陶语满脸沧桑,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榨干了。
时至中午, 陶语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她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不是她不想起,实在是一动肌肉就开始发疼,尤其是两腿之间, 更是酸得像踩了柠檬一样,她决定还是继续躺着。
好在她醒来没多久,岳临泽就从外头回来了,看到她醒着后脸刷的红了,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旁边坐下,偷瞄了她一眼后目光很快转开,不自在道“我刚刚听到外头有叫卖沾糕的,你不是喜欢吃那个么,我去给你买了些,你现在要起来吗”
陶语幽幽的看向他,岳临泽的目光更飘忽了,几次和她对视上都匆忙躲开,一张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媲美煮熟的螃蟹。
这个时候才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陶语想起昨天自己做主没多久,就被他夺了主动权的事,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位。
岳临泽听不到她的回答,顿时有些慌了,声音也跟着底气不足起来“你什么了”
“别跟我说话。”陶语木着脸道。
岳临泽一愣,接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为什么”
没等陶语回答,他自己先反思了一下,有些试探的问“是不是我今早没等你一起起床”
陶语斜了他一眼,对这扮猪吃老虎的货一点辙都没有。岳临泽为难的看她一眼“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生气对咱们的孩儿也不好。”
“你就这么确定我怀上了才一次而已,是不是太自信了”陶语终于憋不住了,好笑的问他。
岳临泽眉头一动,认真的看着她问“一次不行吗”
陶语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噎了一下后镇定道“有可能一百八十次也不行。”
岳临泽脸上的表情诡异的呆滞一下,随后又像欣喜又像苦恼“那我们每日多试几次,总会有成的那日。”
“万一一直不成呢”陶语像是和他故意作对一般,偏要逆着他的话来。
岳临泽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最后微微不高兴道“那怎么办”
“那谁知道,还是得看缘分,再说如果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还不要我了”陶语闲闲的看着他,她可不想让生孩子成为他的执念,毕竟现在的自己就是一精神体,哪怕做出个花来,也连个蛋都下不了。
岳临泽犹豫一瞬,半晌道“我只是觉得,有个孩子会方便许多”
“方便什么”陶语挑眉。
岳临泽笑了起来,眼睛里有碎碎的光“没什么,饿了,起来吃饭。”
“嗯。”陶语应完就要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又摔回床上,面对岳临泽疑惑的目光,她淡定道,“我起不来,把饭送屋里来。”
岳临泽愣了一下,随后想到是因为什么,红着脸点了点头,急忙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个小桌子进来,身后跟了几个丫鬟。
岳临泽将桌子床边后,仔细把枕头放好,扶着陶语坐起来后倚在上面,又端着清粥用勺子舀了吹凉,这才送到陶语嘴边。
陶语看着他殷勤的模样,心里那点羞恼也消散了大半,看了他一眼后将粥吃了下去。岳临泽见她吃东西了,心里松了口气,更加认真的喂起饭来。
一碗粥还剩小半时,陶语的进食速度慢了下来,岳临泽擦了擦她的唇角,笑道“我过几日可能要很忙,你要快些好起来,不然我会担心的。”
“为什么会忙”陶语疑惑。
岳临泽叹了声气“还有一个月就是无还城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有许多事要提前准备,我或许没办法陪你太多。”
“祭祀大典好玩吗”陶语新奇的问。
岳临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应是有趣的,到时候会有庙会,也有花灯游街,只是这种东西百姓最喜欢凑热闹,若是不提前做准备,很容易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无还城的治安这么好,总不会有盗贼一类的出现。”陶语不解的看着他。
岳临泽笑了起来“没有,也有天灾啊,总要提前做好准备,前些年不是这里失火就是那里人太多挤伤了百姓,若不是这几年多派些人去管理,恐怕为了百姓安危也不办祭祀了。”
陶语听完他的话一愣,心里隐隐觉得哪里古怪,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听着他兴致勃勃的说着管理办法,她笑道“这些方法真好,也是你自己想的吗”
“当然不是,如果全是我一个人想的,那要府衙的人做什么。”岳临泽顿了一下后相当理直气壮。
陶语盯着他看了半晌,指尖不自觉的在床单上画着圈。
“白日里祭祀,晚上便没什么事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花灯如何,据说在无还湖里放过灯的夫妻,不仅会白头偕老,来生还会再重逢。”岳临泽说这话时,莫名觉得脸上发烫,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不想被陶语发现他的局促。
他说完就安静的等着,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陶语的回答,不由得偷瞟她一眼,结果正看到她在发呆,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嗯什么”陶语猛地抬起头,看到岳临泽的眼角都耷拉下来后,急忙哄道,“好呀,到时候咱们便一起去,我还没逛过庙会,肯定会很好玩。”
“那便这样定了,花灯要自己扎,你这么笨肯定不会,那便交给我好了,虽然府衙事多,但我总会抽出空来的。”岳临泽努力绷着脸,可眼底的欣喜还是出卖了他。
无还湖是这座城的母亲河,城中百姓将其当做神明一般信奉,即便是成过亲的夫妻,也不敢擅自在她面前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但陶语愿意,是不是说明
只要想到那种可能,他的脸就又红了一层。
陶语正思考自己刚闪过的念头,一抬头就看到岳临泽红了的脸,顿时无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副人格的少女心很严重啊。
一顿饭刚吃完,府衙就派人来请岳临泽了,本来还想多缠着陶语会儿的岳临泽只好匆匆离开,他一走,陶语就沉默下来。
刚刚听岳临泽说起祭祀大典的准备工作,她突然觉得很是耳熟,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些管理手段,都和现代组织大型活动时所用的办法很像,如果说之前跟这个时代比起来明显要先进的律法算是偶然,那这次又算怎么回事
无论是制定律法还是组织活动,这些都是需要很大工作量的事,即便岳临泽来负责大部分的工作,也非他一个人能完成的,而他刚刚的话也证实了,府衙里有他的帮手
那个神秘人也在吗
想到弹壳,陶语的目光变得淡淡的,几乎肯定了这件事。这些先进的东西,只有那个有枪的神秘人才会知道,而这个人参与了制定律法和组织活动。
她之前已经推断出这个神秘人很可能是无还城的百姓,而且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才可以完美的隐藏住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无还城,就更加肯定了陶语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现在范围已经缩小到府衙这个小小的区域,找出神秘人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有些麻烦的是,这个人和副人格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她想的还要近,如果他真的对副人格动手了,那她很可能都来不及反应。
必须得想出个办法才行了。
陶语眼底闪过一道光,唇角缓缓勾了起来,要躺下时腰一酸,嘴角顿时僵住了,哎哟哎哟的抽着冷气躺下,在心里把岳临泽骂了一万多遍。
去了府衙的岳临泽嘴角一直上扬,和他议事的几个人频频看向他,他都没有发现。
等外头的天从亮到暗时,今日的公事总算结束了,几个人商议着一同去酒楼,岳临泽犹豫一下,讪讪道“我恐怕不能去了,今日要早些回去休息。”家里还有个不能动弹的媳妇儿,他实在是担心得慌,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官员笑道“城主大人娶了亲就是不一样,可比往日沉稳多了,若是以前,一听要去吃酒,就是不带您您也是要跟去的。”
“顾伯伯不要取笑我了,我确是放心不下阿语,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岳临泽害羞而坦诚。
几个官员一听,便都善意的笑了起来,一个年轻些的人打趣“城主大人娶了媳妇儿后,看着可是比以前开心多了,之前咱们拦着他不让出家,看来还是给拦对了啊。”
“可不就是,如果当初出家了,咱无还城的事你还是要管,可这媳妇却是娶不了了,看你不得悔死。”另一人立刻接着道。
岳临泽笑得单纯“如果我先做了和尚再遇见她,我就立刻为她还俗。”
“行了啊,不知羞。”年长的官员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便笑着斥了一声。
其他人立刻老实了,岳临泽趁机从他们中逃出去,坐上马车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一双星目中漆黑一片,黑暗之中透出寒潭一般的冰凉,仿佛半点感情都无。等他回到城主府,脚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眼底又满是对这世间的宽容和爱意。
到家后先问了陶语,得知她已经吃过后,便匆匆用些饭菜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