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之”苏怀夏真要被顾鹤之的无赖给气死了, “明明是你欺负我, 还问我为什么哭, 你亏不亏心”
顾鹤之动作轻柔的将垂在苏怀夏颊边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 好像这样就能让苏怀夏把他所有的话听得更清楚“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苏怀夏现在的心跳的快极了, 身体也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行,她要赶快下去
可顾鹤之根本不放手, 他坚实的臂膀就像是给苏怀夏画了个囚牢,完全将苏怀夏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苏怀夏找不到一丝可以逃脱的间隙。偏偏她不敢乱动, 这样坐着的姿势太敏感。她怕又像上次那样, 引起顾鹤之的反应
“顾鹤之你不许耍赖, 刚才说好放我下来的。”苏怀夏羞恼的说。
“啊我是说过没错。”顾鹤之一边欣赏着怀里姑娘柔和漂亮的侧颜, 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但这语气里明显带着坏。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姿势太不散热,苏怀夏觉得浑身都开始冒汗, 心跳也随着顾鹤之那喷在自己肩颈上的热量加快着。她的意识慢慢开始涣散,原本清澈晶莹的眼中弥漫起了更加浓郁的雾气。
“你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怎么能放你下来呢”顾鹤之低低好似呢喃的话语在苏怀夏耳边响起,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顾鹤之两片柔软的唇开合间被触碰到她的耳廓,像是轻轻浅浅的吻, 又像是细细的啮咬。
苏怀夏耳廓特别敏感,仅仅是这微微的举动, 就在她身上点燃了阵阵的颤抖, 苏怀夏忍不住申银了一声。
她眼中的潮湿, 反射着头顶的白光,化成了片潋滟璀璨的波光,将她无可挑剔的侧颜变得更加迷人。顾鹤之侧着脑袋在如此的近距离看着苏怀夏,就觉整个人都像是要醉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在苏怀夏白皙脸颊上落下一连串的吻。
苏怀夏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内心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像是完全被顾鹤之掌控了。男人果然是一样的
顾鹤之的吻一直延绵到苏怀夏漂亮的肩胛处忽然停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一笑,从桌面上捡起了苏怀夏留下的那只钢笔,小心轻柔的塞进苏怀夏的手里。
苏怀夏本还在陶醉和挣扎中煎熬,手心里忽然一凉,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就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手里握着钢笔,不理解地侧头看顾鹤之“”
在苏怀夏转过头来的同时,顾鹤之最边的无奈立即切换成不明意味的似笑非笑。
“啊,你脸好红啊。”顾鹤之眯着眼睛说,他玻璃珠似的浅色眼眸也闪烁着鳞鳞的光,“不是说要帮我誊写吗快开始,不要想些别的了,你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
她霎时间头脑一片清明,死死捏住手里的钢笔,只想把它甩到这可恶的男人脸上
“好,我写”苏怀夏咬牙切齿地转过头,不就坐在你大腿上誊写一篇论文吗谁怕谁姑奶奶我的集中力一点都不比你差,到时候看谁先耐不住。
苏怀夏心中冷笑,不怀好意的压着顾鹤之某地方扭动了几下腰肢,果然看见顾鹤之的脸色变了。
苏怀夏呵呵一笑“呀,你脸好像也红了呢不是说好要帮我念稿子的吗快念啊,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还有半个月才成年呢”
苏怀夏转头扬起尖尖的小下巴,仰着头挑衅的回忘顾鹤之。
顾鹤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莫不过如此。
苏怀夏看见顾鹤之微微蹙起眉,眸色变成了深深的茶褐色,里面好像溢满了艰难的隐忍。他慢慢拿起桌上的稿件,一字一句的朗诵着,声音依旧生涩暗哑。
苏怀夏知道这方面的事情,男人比女人更加难耐,也就不继续逗他,转过身,认真抄写起来。
顾鹤之这篇论文写得实在是攻击性太强,两个人一个读,一个抄,还没有过几个段落,之前的爱昧气氛就被他这满是尖刺的语言给打散。
苏怀夏拿钢笔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的看着自己听写下来的词句“这真的是要上交的论文语言这么冒犯真的好吗”
顾鹤之无所谓的呵呵一笑,顺手揽住苏怀夏纤细的腰“不是给我教授的,是给一群水货的。如果不犀利点,他们恐怕还不明白自己有多水。”
苏怀夏“”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同情顾鹤之嘴里的那群“水货”了。
彭小朋好不容易把今天所有的邮件送完,揣着顾鹤之给自己的那张稿费汇款单回到邮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怔忡的。
他一个人坐在邮局的楼道里,看这手上褐黄色的信封发呆。这时候,他那漂亮的未婚妻文艳打了壶开水回来,路过二楼的时候恰巧看见了彭小朋。
“小朋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文艳奇怪的凑上来,她明显感到彭小朋的状态不对。
彭小朋听见有人唤他,一个激灵,从神游中请过来,惊恐的把信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发现唤他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妻,这惊恐才消了些许。
看到彭小朋这样的反应,文艳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她有点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那个黄黄的东西是什么呀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藏起来”
彭小朋本想满口否认,可瞧见自己未来媳妇漂亮的大眼睛,心里的就完全被点燃。如果能拿到这笔钱他们就能够结婚了
文艳在邮局的职责正好就是兑现各种汇款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能够让他们安全拿到这笔钱。
他边这样想着,边吞吞吐吐的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他慌忙间折乱的信交给文艳。
在文艳狐疑的打开信封看的时候,彭小朋没有底气的说道“我我不小心得到了一笔钱”
“四百块”文艳看见信封里那张大面额的汇款单,忍不住尖叫出声。
彭小朋连忙上前捂住自己媳妇儿的嘴“小点声”说着就把她拉进更隐蔽的角落里。
文艳此时已经完全被那一大笔钱给支配,丝毫没有在意彭小朋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对她有些冒犯。
“你这笔钱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你偷偷拿别人的吗这是监守自盗,是犯法的啊彭小朋”文艳在昏暗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
“不我哪里敢做什么监守自盗的事情呀”彭小朋赶紧摆手解释,把他在清河村遇到的奇怪事情和文艳说了遍。
文艳听完整个故事,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说有人先是送了你一百块外汇券,接着又送你了四百块钱的汇款这人是财神爷吗这么多钱随便送”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也觉得这事情不可能是。”彭小朋懊恼的把自己那头西瓜皮般服帖的头发挠成了爆炸头。
“我还是送回去”他边想着边夺过文艳手里的汇款单,想着明天还是给那人送回去,这钱花的太不心安理得了。
“你等等我让你送回去了吗”文艳忽得复又夺过彭小朋手里的汇款单,这张汇款单上面的收件人是佚名佚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只要你能够证明这笔钱是你的,就能够随便领”
“很少人会没事向佚名汇款的,我在邮局干了这么多年,这种汇款单80都要被邮局内部的人冒领。而且只要在我们部门认识个人,稍微动点手脚,一般根本查不出来”
“这种好事百年难遇,而且就算遇到了,也会被我们部门那些老油条先吃了。今天你踩了狗屎运,既然有人送你一张这样的汇款单,还是四百块这样一个天文数字,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文艳叽叽呱呱说了一堆,听的彭小朋脑壳都疼。
“说明你是被财神爷选中的人呀这样你还退回去,傻啊”文艳没好气的瞪了彭小朋一眼,“有了这四百块,我们就能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敢的话,就我来领。你把你攒的工业券给我,明天我就请假,去供销社把音响给买了,免得夜长梦多。”
“啊”彭小朋被文艳训得晕晕乎乎的,只能不停的点头,“送我钱的人说先明天再去拿信,我还去吗
文艳沉吟了下“别去了,如果人家反悔了怎么办。咱们先把钱用了,反正是佚名,死无对证的。”
彭小朋真心觉得这样不对,但还是经不住终于可以结婚的诱惑
他下班的时候,把存在家里的工业券都交给了文艳。果然,第二天文艳就请了假,应该就是去供销社抢音响去了。
文艳让彭小朋不要再去找顾鹤之的建议历历在耳。
可彭小朋思前想后,还是担心。
虽然今天没有清河村的信,但彭小朋还是忐忑不安的骑车来到清水村。
这次顾鹤之倒是没有再躺着,而是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大门口,摘着菜叶子。
这像是黏在躺椅上的男人竟然在干活
仅仅见了顾鹤之两面的彭小朋不确定的擦了擦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的确是送他四百块钱汇款单的人之后,又是做了番思想建设,才走上前去半弯腰,十分恭敬的问道“这位同志,昨天您让我过来取信。”
被迫干活的顾鹤之显然心情比昨天是更加不美妙。
他听见彭小朋,凉凉的掀了眼皮看他。
就是被顾鹤之这么一看,彭小朋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好像被重拳一击,三魂六魄至少飞了一半。浑身忍也忍不住的发抖。
意外的是,这次顾鹤之没有冷言相讥,反而是从衣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封有点厚度的信。
上面用漂亮的字迹写了杂志社的地址,就差邮票和邮戳了。
“这封信,帮我寄下。”顾鹤之头顶满是阴云的说到。
彭小朋诚惶诚恐的接过,他虽然知道顾鹤之头顶的那片阴云不是因为他而起,但还是害怕极了。
可他没想到,顾鹤之给信的动作就做到一半就没了下文。他虽然给出了信,但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彭小朋在顾鹤之掏信的时候,就不敢再看这漂亮又令人害怕的男人,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他拿出的那封信上。
可他在收件的时候,却发现,这封信依旧被男人紧紧的捏在手里,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这位这位同志,您到底寄不寄”彭小朋觉得事情不对,本就心虚的他更加慌张,眼神也全然不敢和顾鹤之对视。
“昨天的钱,你用掉了”忽然,耳边传来了个低沉又带了些揶揄的声音。
彭小朋的心脏漏跳一拍,他忽然惊恐地看向顾鹤之。
一下子就撞见了顾鹤之影藏在深深眉骨和长睫毛下暗邃的眼睛。
他第一次看见顾鹤之时,还觉得这男人的眼睛漂亮的移不开目光,可现在他只觉得那双眼睛可怕的让人无法直视。在这样的注视下,自己好像完全没有遮蔽,所有的想法和所有的隐秘都暴露无遗。
彭小朋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封信里应该有四百块钱的稿费。如果我现在去公安局报警,完全能够立案。你监守自盗四百块钱,知道如果被坐实了,你要被判多少年吗”顾鹤之就着递信的姿势,似笑非笑的问道。
彭小朋觉得自己的喉咙里的肌肉都紧缩的失去了功能,噎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那封信是你送给我的”
顾鹤之耸耸肩“我能够证明四百块钱的那稿子是我写的,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性是我送给你的吗”
彭小朋惊呆了
他二十几多年的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的无赖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看着顾鹤之脸上猫戏老鼠似的表情,血气就不断往头上涌“我媳妇儿说说佚名的汇款单就算冒领了,也查不出来”
“这是大部分查不出来,如果真心想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呢”顾鹤之笑笑,“可能还忘记告诉你件事,你们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也就是你们县现在的书记李学淼是我的朋友,我想托他认真查一下,应该还是查得出来的。”
彭小朋“”这段话可真的彭小朋的胆子给吓破了。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另一个明显比她小了好几岁的男人面前差点没哭出来“你既然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还要这样搞我”
顾鹤之挑眉笑着忽然松手,把那封信彻底交在彭小朋手里。同时彭小朋也因为忽然间少了份对抗的力量,踉跄着退后几步。
“您可能误会了这位大哥。我没有任何想冒犯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钱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想得到,就必然会失去。”
彭小朋这次听懂了顾鹤之的潜台词,完全放弃了,半自暴自弃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垂着脑袋,已经认命。
这时,顾鹤之的笑容反而爽快起来,他从小马扎上站起,瞬间个子就比彭小朋高了半个头,整个人像是一片阴云压下。
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上前拍了拍彭小朋的肩膀“那笔钱你就安心花,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如果有一群首都来的老学究问你,写论文的人是谁,你和你媳妇锁牢嘴巴不要说就对了。那些老学究没什么其他太坏的本事,也就是把你们损几顿,吓唬你们下。你们不要被骗到了就行。”
彭小朋依旧有些懵“啊你写的那些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言论”之前十年的阴影,依旧笼罩在这批人的身上。
顾鹤之耸耸肩“那倒不会。如果我写的真是那些言论,也没人敢登出来,还给发这么高的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