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闯进来的那一刻伊卡才松口,留下的只有被褥上的痕迹,和兰瑟手腕上的血窟窿。
“怎么回事儿”
“病人情绪不太稳定,需要镇定。”兰瑟一面捂着冒血的伤口,一面咬着牙和护士交谈,“突然有攻击行为,毫无预兆。”
“西区0082号病房,准备镇定剂,传统注射。”护士对着手环说完,目光才移回兰瑟身上,“先出去给您处理一下伤口,这边会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看护。”
“麻烦你们了。”兰瑟说完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被护士们按回床上的伊卡,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明显挣扎的厉害。
“他进来以后一直都是这样吗”
“抢救回来之后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已经不是第一次突发攻击性行为了。”“只要受一点刺激,就会这样,不得已把他绑着,不然根本控制不住。”
“”
“请问您是病人的”
“弟弟。”
“他以前也这样吗”
“以前的话行为上还勉强正常,至少从来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也不会咬人。虽然性格有点不敢恭维,不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这就说得通了。家里有没有和他更亲密一些的亲人有时间过来陪伴现在病人的状态应该属于比较恐慌,需要安抚,尤其不能受任何刺激。最好是配偶或者平时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长辈,能多给予他关怀的,会比现在好很多。”
兰瑟想说自己应该是和他最亲近的家人了。
“没有。不过中午会有护工过来。是个退役兵,应该能看得住他,不会再麻烦你们。”
护士迟疑了一会儿,觉得先后来过的这两位家属似乎都没太明白病人需要什么。
不过大抵也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好多劝,只能默默地带着兰瑟去处理了咬伤。
处理完伤口之后不过才刚到中午。
兰瑟看了一眼手环,军部没有派发新的任务,估计默认他出行在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着凉发热加上一夜未眠,还有刚才的那一出,整个人松懈下来之后才觉得浑身不适。
驱车回家的时候,几次险些直接栽在操控版上,还有几次险些脱离车道。
最后兰瑟大抵也意识到这种行为过于危险。把车停在附近,准备走回去。
临近圣诞,已经冷到快下雪了。
身上的外套的确是单薄了些。
不过大抵是发热的缘故,兰瑟也不觉得冷什么,只是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这么强撑着走到公寓的时候,眼前的东西基本已经开始模糊,上电梯的时候甚至要扶着四壁才能勉强站稳。
兰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准真的得麻烦邻居给他打急救电话了。
严雪迟从警部大楼出来之后没急着回家,走进宠物店买了猫粮之后,便沿着河道不紧不慢的散着步。
刚才的事情,要是再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不过这么说来,以前那些巧合种种,也说得通了。
严雪迟知道,像兰瑟这种权贵后裔,肯定是有婚约傍身的。而且是门当户对的那种,常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
在结婚之前趁着年轻,大概会可着劲儿的风流,但婚后就会断的一干二净。
好感这种东西,这么多日的相处,以及亲密接触。说完全没有,严雪迟自己也不相信。
虽然话少了些,第一印象算不上好。
但光是这幅皮囊,加上温柔似水的性子,和一次又一次的雪中送炭与aha天生的吸引力,就足够让人深陷不已。
要是再往前数个六七年,这些好感和喜欢,足够严雪迟主动鼓起勇气直接挑开说明,无论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都会争取一番。
但那是年少的时候。
现在不一样,对于不切实际的感情严雪迟第一反应就是惶恐。
毕竟对方可以玩一玩,玩够了重新开启另一段旅程,什么损失都没有。但严雪迟觉得自己玩不起。
肯定最后陷进去最深,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干脆从一开就不开始最好。
然而这个决定还没付出行动,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改变了。
刚没迈出电梯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趴着的人。
手环还保持着开启的状态,上面的信息还在编辑没有发送。
长发凌乱的散在地上,明显在这儿躺了有一段时间了。
严雪迟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玩不玩弄感情深不深陷的,把刚买的猫粮扔回家之后,赶忙将躺在楼道里的人架了起来。
“醒醒,别在这儿睡。”
兰瑟没有反应。
严雪迟先一步注意到兰瑟手腕上包着纱布的伤口。
虽然有做过包扎,但溢出来的血还是将整块儿袖子都染了色。
“霍克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严雪迟艰难的把他抬进屋子,放在沙发上,试图和他说话。
大抵是被搬运的过程太过波动,兰瑟听见有人喊他,蹙了蹙眉,但还是没睁眼。
严雪迟见着他还能动,不禁松了口气,赶忙伸手去试他额头上的温度。
不摸不要紧,这么一摸,刚缓和一点的神色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比凌晨那会儿更严重了。
严雪迟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常用药,又从冰箱里装了冰块儿做成冰袋。
本来想直接把药喂进去,但又忽然想起来,兰瑟好像说过他体质比较特殊,连抑制剂都会出现排斥反应,一时间又不敢乱喂。
“醒醒,你看看这种药你能不能吃。”严雪迟蹲跪在沙发旁边,用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晃了大半天,兰瑟才有一点点反应,手指似乎动了动。
严雪迟见此有些不甘心的又凑近了些,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只见着方才还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人,倏地抬起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勺已经按上来了一只手掌,随即唇上也附上来了一隅炽热。
这一次不再是轻浅的蜻蜓点水,而是有意加深,不断地入侵者着不属于自己的底盘。
严雪迟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处,不敢回应,也忘了推开。
只是任由对方闭着眼睛,将淡色的唇瓣啃咬至殷红,至充血,才后知后觉的有了其他的感觉。
“呜”严雪迟刚想说话,然而一张口,却是给了对方最好的入侵机会。
从只是玩弄双唇,到彻底深入。
灵活的舌头有意不让严雪迟将嘴合拢,极富有技巧性的拂过每一处温软。
快要窒息的时候,严雪迟才试图想推开。
然而这个动作只会引得扣在后脑勺上的手掌愈发用力。
无法挣脱。
濒死的感觉席卷上来的时候是,严雪迟才得到被允许喘气的机会。
但紧接着密不透隙的触感又一次迎了上来。
窒息之后的甘霖雨露,和又一次的沦陷交错,竟是平白生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感受。
一开始严雪迟以为是自己感官错乱了,但随即就意识到了不对。
严雪迟下意识想从兰瑟身边起来一些。
然而与此同时,只见着刚才还倒地不起,怎么晃都没反应的人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
“不用躲,我已经感受到了。不过只是接吻而已就能让你这儿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