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
严雪迟叹了口气,开始着手处理这么多日落下来的工作。
眼睛虽然是在文件上,但心境是早就开始飘忽不定,几乎是两分钟就会打开手环,刷新一下新闻,看有没有关于梧桐星的最新消息。
然而新闻推送换了一次又一次,基本都是各种无聊的娱乐新闻。
一直到快下班的时间,也没有再推送过关于梧桐星的战况。
这么多日堆积的工作,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严雪迟给自己开了一瓶睡眠补给,打算多撑一会儿。
处理完堆集多日的工作,严雪迟一抬头,发现钟摆已经走到一了。
然而看向窗外,外面还是一片灯火阑珊,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时间才是夜晚的开始。
刚喝完睡眠补给,困是不可能困得。
严雪迟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出门逛逛,只当放松一下,毕竟满脑子装着那些新闻上不会报道的事情也不是个事儿。
从警部大楼出来之后,严雪迟没急着回家,而是走向了中心一条繁华的街市,找了一处相对而言安静的酒坐了下来。
这种地方,以前念书的时候作为打工,严雪迟还是来的挺频繁的。
坐在角落里,严雪迟皱着眉头,喝着花里胡哨却又难喝无比的酒液,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隔壁桌有一对儿在的。
拥抱亲吻到几乎忘记了公共环境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台上的钢琴手有些疲惫,似乎是在数着拍子等待下班。
又看了一会儿,严雪迟觉得这种地方似乎挺无聊的。
几乎是一瞬间,严雪迟觉得自己老了,已经和年轻人的世界格格不入了。
正当严雪迟准备离开,回家睡觉的时候,身边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服务生。
“先生,那边的客人替您点的饮料。”
严雪迟抬起头,顺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侧影,但严雪迟还是能看的出来,厚重的外套之下,穿的应该是军部的制服。
刚想起身向外走,没想到对方却是先一步朝他的方向疾走过来。
“请等一等。”对方并没有强行拽住严雪迟,而是请求了一句。
严雪迟转过身,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和兰瑟长得很像。
像到一瞬间,严雪迟几乎产生错觉。
但身形比兰瑟要纤细许多,没有那么多肌肉,身上的军部制服也明显不合身,有些宽大。
整个人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严雪迟第一反应,好像某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这样一个人。
金发,架着眼镜,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称谓上能看听得出来,应该也是皇室中的一员。
严雪迟将面前的男人和印象之中的人比对了一番。
但又觉得很多细节是对不上的。
光是这幅弱不禁风的身躯,和细细软软的声音以及无辜清澈的眼神,就和那个猖狂无度的青年沾不上边。
伊卡坐在严雪迟对面,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我是兰瑟的哥哥。”
“嗯,听他提起过您。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你能联系到兰瑟吗我和突然失联了,家里那边也不肯告诉我他的近况,新闻上说他去了梧桐星,是真的吗”
连着声音都是虚弱的。
“您不应该在医院吗”严雪迟记得前不久,自己那个转交出去的寻人任务。
如果没记错,应该就是预备给他匹配器官的。
“我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说完之后,伊卡又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的状况。
严雪迟记得他是心脏上突发问题,而不是着凉发热。
一时间严雪迟有些警惕。
“跟了我多久了”严雪迟忽然庆幸自己没直接回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很担心我弟弟,见着他以前经常提起你,所以我才”
“我早些时候试过了,也联系不上他。”严雪迟回答的也干脆。
听到这句话,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还有什么事情吗” 严雪迟见他垂着头,耳垂和脸颊也有些病态的发红,声音下意识的放软了好些。
总觉得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对这个病号造成伤害一样。
“还有一件很关键的事情能不能请严先生送我回医院”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来的时候通往医院的悬浮列车还没有停运。”
严雪迟“”
说实话严雪迟不太想掺和这件事情。
两个人虽然是孪生兄弟,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会付钱的。我的手环账户被护士上了锁,暂时无法使用,所以没办法自己叫车,也没办法去酒店。”伊卡没等他拒绝,又一次请求道,“不过只能用现金支付,或者支票也行。”
“我可以给你叫车。”严雪迟还是想拒绝。
“如果是我弟弟请求你,严先生会帮忙的”
“不,幸亏是您。如果换做是您弟弟,我会看着他在外面挨冻并且录像。”
“那严先生肯定很担心我弟弟对不对我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去梧桐星的工作机会,但不用去前线,不会有生命危险。”“别的不求,送我回去就行。要是被发现我偷偷溜出来,我会死的。”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严雪迟而言还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如何兑现这个肯定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我不过是送你回去,这份回报有些沉重,两边并不对等。”
“给你去梧桐星的机会,对我而言就是在皇叔面前撒个娇的事儿,比你送我回去简单多了。不过的确需要机遇,需要严先生等半个月,等战况稍微稳定一点。”
严雪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上了车之后,严雪迟输入好了地址,一言不发的启动了悬浮车。
伊卡坐在后面,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严雪迟脖颈后方那一块儿软肉上,尚未消退的咬痕。
虽然已经愈合了大半,但还是能看的出来当初的激烈状况。
伊卡想起来了弟弟手上的那对袖扣,和带着牛奶甜腻气息的领带,和身边这个oga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原本温和无害的目光,转瞬又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已经完成标记了。
能咬的这么深,绝对不是只有咬腺体这一个举动。
哪怕没有永久标记,肯定也已经超出了“帮忙”的范围。
一瞬间,伊卡脑子里冒出了一些冲动。
想将这块儿皮肉拧下来。
拧下来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弟弟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