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迟尽可能的忍着声音,用颤抖的五指继续操作。
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将坏死的皮肉清理干净,痛觉已经基本麻木的了。
给伤口糊上止血药之后,严雪迟没急着清理现场。
只是歪在一边,大口喘息着。
休憩了半晌,严雪迟才爬起来,吃了一点食物压缩片。
严雪迟原本以为这种东西自己是能够承受的。
然而咽下去不过五分钟,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严雪迟赶紧打开了车门,防止将车里弄脏。
直到最后,依旧是以腹部不受控制的痉挛告终。
漱过口之后,基本连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了。
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现在竟然连食物压缩片都承受不住。
严雪迟一时间连叹都叹不出来。
但一想到退路只有冰冷的培养皿,被人观赏或者解剖研究。
肚子里的小生命会重复他的命运的时候,严雪迟又打起几分力气,用抖得不成样的双手,打开了悬浮车的操控面板。
兰瑟不过是说的冠冕堂皇而已。
实际上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刚才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罢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严雪迟如是想到。
反正就是个骗子。
启动悬浮车之后,严雪迟看了上面的剩余能源显示。
还够他逃一段时间。
原本就睡眠不足,加上大量失血以及长时间禁食。
所剩的体力已经不多了。
驶出树林的时候,严雪迟只觉得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了。
原本耳朵就不好使。
要是聋瞎双全可就彻底毁了。
今天应该是朝拜日。
很多周围的百姓也顺着大门走去。
离高耸入云的建筑还有很远,就能看见人群的涌动。
虽然说是教会特区,但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国度。
和外面先进的科技丝毫不沾边儿。
古老的信仰柔和在一起,诞生的这么一个地方。
虽然很多规则迂腐到令人咂舌。
但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绝对的理想国。
再是十恶不赦,只要有一丝善念,在这儿都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无条件的包容。
严雪迟一开始没有直接来这儿。
就是觉得贺佐话中有诈。
即便是没诈,此处可能也早有埋伏。
停放好悬浮车之后,严雪迟收拾好防身的武器,和装备,打开车门下去。
猫着腰刚没走两步。
人群之中,严雪迟就察觉到有人正逆着人群,搜寻着什么。
身上穿的虽然都是便装。
但体格和寻常人完全不一样。
有了上次的经验,严雪迟直接摘掉了助听设备,尽量将头发揉的凌乱一点。
没了身上最特殊的标志,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会大幅度下降。
唯一不好的就是,如果危险来自视觉以外的地方,无法靠听力判断。
混在人群中走了很久,隐隐约约,严雪迟忽然听见后方传来骚动。
一回头,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被一群壮汉围着。
瑟瑟发抖的被问着话。
从体格上来讲,这个青年和半个月之前的严雪迟差不多。
两个人仅有几步之遥。
严雪迟意识到对方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二话不说带上助听设备,攒着所剩无几的体力撒腿就跑。
“别挤”
原本人群都是在正常走动,严雪迟突然开始跑动,自然是要引起不满。
也几乎是瞬间,严雪迟听见后方的声音直接朝着自己聚集而来。
眼前就是教会特区的界限。
只要迈进去就安全了。
“开槍”
一只脚已经踏入境界的时候,背后灼热的激光,和冰冷的药剂同时注入。
“教会特区禁止武动。”
几乎是同时,墙楼上的卫兵也齐刷刷的举起了槍支。
人群已经乱成一锅粥。
惊叫,恐惧,不断的在蔓延发散。
麻醉在体内缓缓散开,越过界限之后,又往前走了两步,最终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大抵是知道已经安全了,意识才开始混沌。
隐约之间,感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滚得很远。
只是目光涣散,有点看不清。
严雪迟努力聚焦目光。
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圈,上面镶着的石头,才阳光下极为耀眼。
意识到是什么掉出来之后,严雪迟下意识有些慌了。
除了外套,那是最后一件来自兰瑟的东西。
严雪迟赶忙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