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擅自把瓦史托德的立场和我划在一起,用上“我们”这个词……我还是觉得心虚。更别提我的话全部基于揣测。
“那就滚!”对面像是头领一样虚丢出了简单粗暴的回答。
……果然会这样吗。
我还没有自以为是到左右瓦史托德的行动,也没能想出别的解决办法,于是犹豫了起来。瓦史托德则仍然向前走着,丝毫不为对方的警戒所动。对面显然把这当成了挑衅,首领低声咆哮着带着其他虚一同冲了过来。
我的血躁动着。
面对敌人想要迎战这件事已经是我本能的一部分了。但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该参与战斗。要知道,动别人的猎物,可以算是间接挑衅里最直接的一种了。别的不说,光是在别的虚身边战斗就和示威无异。
所以我只是一爪子拍上向我冲来的虚,一边周旋着,一边谨慎地和瓦史托德那里保持着距离。
他对战斗不太熟悉――
我的喉咙紧了紧。
我看到他像之前一样抬起手,却维持一个警告的样子没有立刻攻击,硬是让对方冲到了面前。
这样虚闪还有作为远距离攻击的意义吗!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眼看着一只虚扑向瓦史托德,立刻就能咬在他的脖子上,我忍不住咆哮起来。
而下一秒,我就看到瓦史托德用左翼挡住了飞扑而来的虚。一路气势汹汹冲去的虚撞在他的翅膀上,不仅没让他后退半步,反而像虫豸一样被他轻易地扇开。
我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只是一愣神,旁边的虚咬在我的背上,我才想起来我也还有敌人,回身在它的身上也抓下几道血痕。
他的翅膀并不是弱点,相反是他的武器。他并不弱。
不……他一直不弱,只是比我想的还要强。
也许他是生疏战斗,但那是因为,他不需要像我们这些亚丘卡斯一样每次都以命相搏。
剩下的敌人没有哪个能再冲到他的面前,下一次的虚闪毫无犹豫,刺眼的光芒贯穿了冲来的虚群。我眯起眼睛,只看到虚闪的尾巴在乱石中留下仿若虚洞一样完美的圆形切口,再回头,刚才还怒吼着的虚群已经躺了一地,剩下几个运气好躲开了的,也压低身子畏惧地龇着牙。
连刚才在和我战斗的几只虚也愣住了,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还是虚闪吗……
虚是由灵子构成的生物,而虚闪当然同样也是灵子的攻击,这样的攻击,却像是湮灭一样彻彻底底贯穿了虚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是要躲开……但是万一躲不开,就完蛋了吧。
我踏了一步,情不自禁想靠近点看看那些虚的伤口。但走出去我才察觉我的脚步声在这片沉默中有多突兀。即使瓦史托德听不见,我也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我,爪尖还沾满血,就走向了一只正在战斗中的大虚。
他看向这里。
然后他略微歪歪脑袋,像是已经有所决定一样简单地抬起手。
这一次我真不确定是不是警告。
我甚至,已经在心里确定这会是攻击了。
……但我习惯了在他看向我的时候保持不动。
我跟着他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这里早就是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了,而他回头打量我的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当我发现他看向我之后,只有在我不躲不闪时才会收回视线,我就每次都乖乖地在他的目光下保持原来的步伐。
逃跑的本能被我丢干净了,我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感觉到,只是像往常一样看着他。
――是绿色的。
刚才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只觉得耀眼得难受,但现在看到了,确实是绿色的。
虚闪淹没了视野之后几秒风沙才迟迟地刮起,打在身上的感觉简直比沙暴的时候还鲜明。
然后我后知后觉地眨眨眼,看到右手边的虚倒在地上。虚闪造成的伤口边缘简直像是切割一样干净利落。
……力量的绝对差距。
第二次的虚闪把剩下的虚彻底吓坏了,它们尖叫着,丢下躺在地上死了或者还没死的同伴四散逃窜,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沉默地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也歪歪脑袋,问:“是为了帮我吗”
我知道他听不到,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等什么不会有的回答,问完我就跟了上去,一边悄悄地在沙子上蹭掉爪子上的血迹。
瓦史托德当然什么都没,像往常一样转过身继续前进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像往常一样,他回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