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里倒不吵闹。有那么多虚,本以为会再吵一点的,但甚至连在栈道上奔跑的虚都没多少,经过时多半也是安静地走着。偶尔才会听到一两句模糊的交谈。只有展开探查神经才知道这里是真的有那么多虚存在着。
真要说的话,这样也太不虚圈了。
虽然这倒是很适合休息。
啊啊,巢穴也就是能安心休息的地方吧。
可睡不着。
也不算意外,以我现在的烦躁程度,能安心入睡才奇怪了。
只是我以为我已经那么久没休息了,应该很累了才对。
我把自己团成一团,一动不动了半天才总算有了些睡意,却还是不足以入睡。
不知为什么这里的安静却反而把杂音衬得格外突出,稍有声响我就会突兀地醒过来。
乌尔奇奥拉也不知道在离这里多远的地方。
……说起来,他到底是要走到哪里
虽然说漫无目的晃来晃去的虚到处都是,但他那个样子,却像是除了继续走之外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一样……没有目的地是不会这样的吧。
虚圈里又有什么地方是特别的呢。
灵压像星光一样闪烁了一下。他的灵压。
这个地方没有星星,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却有抬头看着天空的记忆,全神贯注地盯着夜幕上的光点,一直看到眼睛都疼了起来,只是为了看清星光是不是真的闪烁了的,那样的记忆。
诶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明明还没有睡着,我却犹如从梦中惊醒。本来已经打定主意闭着眼睛到睡着,以免赶跑好不容易产生的睡意,但我现在却顾不了那些,几乎是慌张地抬起头,还狠狠地眨了眨眼。
刚才的……是错觉吗
半梦半醒间恍惚觉得刚才感觉到的灵压像星光一样闪烁了,可与其说灵压闪烁了一下,倒不如说像是心跳。要是我就在乌尔奇奥拉身后走着,在可以清晰地注意他的灵压的距离,一定会把刚才的灵压变化比作心跳吧。
心跳。
已经在我心里偷偷用了好多次,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烂俗的比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个比喻。
忽然之间,很多之前没想过的事情,像是被最后一条线牵了起来一样在我脑海里脉络分明地铺了开来――我之前隐隐约约也察觉了,乌尔奇奥拉没怎么控制自己的灵压。越强大的虚越不需要像弱者一样躲躲藏藏,就算他从来没试过隐藏灵压这种事,我也不意外。平时即使是战斗的时候,乌尔奇奥拉灵压也稳定着的原因很简单,他不在意那些战斗,被挑衅了也无所谓,敌人扑过来也不会惊慌,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可是刚发现我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大概,却觉得意外吧,所以,那时灵压有了一瞬间的不稳定。
之后我一直猜他要么是对我狩猎感兴趣,要么是对我需要吃东西感兴趣。可是现在想想,他会不会,是在意我为什么忽然间不见了
这些全都是猜测。
可我现在却觉得合理的不能更合理。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当成,他希望我继续跟在他身边
――不管了,我就当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顺着栈道向下走去,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跑着。
如果他希望我跟在他身边。
那这“心跳”对我来说就是呼唤了。
猿虚说这里黑腔很难打开,但,并不是完全打不开。一开始我想着,既然之前地面上有黑腔容易打开的区域,这里有个打不开黑腔的地方也不奇怪,也就相信了。可是就算是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一眼看不到边的巨大区域,也会有空间不那么顽固的地方吧
那在每处都试试就好了。
睡不着的话完全没必要强迫自己,在这些虚的领地上休息,那简直就像被它们温吞的气氛给感染,变得和它们一样似的。
太软弱了。
既然我之前不休息也可以活下去,之后也要不眠不休地继续走着,那在这里也没必要休息。
只要吃些东西就行了,我看向石英树间隙里成群的基力安。
可在落地的一瞬间我的脚步停滞了片刻。
“呀,这次总算是发现我了。”猿虚从石英树后面走了出来。
“你很闲吗”我接着走,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猿虚却跟了上来,熟稔地说:“很闲啊。你去狩猎吗还是说,已经饱餐过了呢。”
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不清楚它到底想干什么,我谨慎地选着措辞:“‘不能杀死亚丘卡斯’,我记得这是你告诉我的规矩。何况住在那里的不都是你们的同伴吗”
“那你打算遵守吗”猿虚没半点停顿地接着说,“你原本比现在更强吧之前却连被虚包围了都要听到声音才能发现。你是不是,饿了很久为什么现在又忽然决定杀戮了。你又不是这里这群软骨头的东西,地上的虚不是这样的吧”